十日後。
中書府大樓夜裡挑燈,關於修行界曆史修訂專家組又開始了忙碌工作。
他們的工作既簡單又繁雜,簡單在許多時候都是打電話詢問轉世者修行界的事情。各門各派的典籍除了轉世者在撰寫,更多的則是專家組幫他們撰寫的。
“成了!”
一個負責整理的學者興奮的站了起來,手中拽著的是劍仙死後百年內發生的事情。百年對於修行界來說過於短暫,可卻是近千年來最動蕩的時代。
這一時期是空白的,許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修士喜歡八卦打聽不到,大宗門對這些事情十分避諱。
不得整理資料的學者們推測,至少當時的宗門長老及以上人物是知道一些情況的。不然也不會在這一時期恰好封山閉門,不準外人進入,也不準弟子出門。
對此官府谘詢了當時還存在的人,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清玄道人與渡世大師。可惜的是這兩人當時年紀還小,屬於被長輩關起來的小孩子。
相較於時間跨度以萬年計算的三個時代,目前轉世者的數量還是比較稀少的。
還有一點就是修士對於曆史的記錄並不熱忱,甚至可以說是敷衍。除了涉及傳承以外的事情,其他都是看當事人想不想記載或後人想不想傳。
相關負責人將整理好的文件拿出辦公室,很快就移交到了吏部辦公處。
吏部尚書盧曉農今天並沒有下班回家,吏部的其他官員也沒有回去,半夜12點所有人還齊聚一堂開會。而他們身上無一例外,都拿著一本白皮書閱讀,神情極度的認真。
一開始眾人還看得非常認真,後來神情變得有些怪異。
“各位覺得怎麼樣?”吏部尚書盧曉農合上白皮書輕輕放到桌上,白皮書封麵赫然印著三個大字。
這是周地官府催促了許久的清玄道人自傳,畢竟一本自傳不僅僅是信仰那麼簡單,還有修士界的話語權。那些大能修士或許不在意名譽所帶來的便利,可官府需要他們的名頭,以此吸引更多的本土修士。
比如劍仙,神州稍微有點劍道天賦的都跑去齊地,其原因隻是因為劍仙在齊地。渡世大師在這方麵的吸引力更大,天下僧侶都以他為佛,一有時間就去楚地朝聖。
他們周作為神州的核心,不說方方麵麵超越其他地區,但總有一樣要拿得出來。可現在的問題就是在修行界,他們周地沒有任何話語權,全被齊楚兩地占去。
如果可以他們很想大喊我們這有在世仙,甚至去跟飛將和劍仙提親,這樣子他們的影響力就能夠輻射秦齊兩地。
甚至恢複到周朝也不是不可能。
可在世仙是在周地,可人家不是官府的人,他們也隻能在夢裡想想這種事情。
周官府希望清玄道人也出一個自傳,成為天下道門的魁首。原本他們是這麼想的,可現在看完內容多少有點猶豫了。
….這個《通玄書》可能、好像、或許、沒辦法讓清玄道人成為道門魁首。
他手指輕點桌麵左顧右看望著在場的一眾官員,問道:“各位你們覺得這個能作為教材嗎?”
“這個.我覺得內容可能要修改一下。”有人聲音略帶猶豫的說道,“這個不符合出版刊物的規定。”
何止是不符合,拿出去可以當邪教抓走了。通篇下來都是個人崇拜,李長生幾乎與西方的天父一樣了。如果這是一篇單純的自傳沒有任何問題,可《通玄書》是要傳遍整個神州的教材。
未來所有的學生乃至成年人都需要學習,地位不亞於口語教育。
“那要不推回去讓道長改一改內容?”
“要是不改呢,難道直接打回去不讓對方出書了?以上清宮的影響力完全可以強行出版,如此下來我們什麼都撈不到。”
“可這是教材書啊,這這成何體統。”
“我覺得可以對內容進行刪減,再作為教材。”
“這是在作死,東西不亞於傳承,如此修改絕對會讓上清宮翻臉。”
眾人各抒己見,從討論逐漸發展成了爭吵。
最終吏部尚書盧曉農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等到爭吵平息,他才開口道:“我覺得比起爭吵內容符不符合規定更應該討論,在世仙李長生配不配這個位置。”
“而我覺得實至名歸,功法是人家的這一點就足夠了。”
盧曉農作為本次事情的推手,他最清楚公版修行法的影響力。如果進行的順利傳遍天下,並且讓大部分人可以修行,那他可以封聖。
古有孔子創下儒學而封聖,今天有仙人傳法而封聖。並且他個人認為論功績,在世仙並不比往聖先賢差,甚至更勝一籌。修行本身屬於少部分人的事情,他的長春功是讓全天下人都能參與其中。
他重重的敲擊了幾下桌麵,再次發問:“讓天下萬民得利者,為何不能為聖人?還是說你們要求完美的品德?”
“哪怕我現在看著最近調查出來的劍宗消亡記錄,看著那一個個被滅掉的宗門,看著那些調查員形容的屍山血海。我也可以昂首挺胸的說,他有這個資格,封聖與否留於後人評價。”
盧曉農不想跟他們談禮義仁德,他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或許許多人揣測在世仙的真麵目,他的性情是否真的如現在表現的那樣仁慈,可不管如何他的功績是確確實實的。
論跡不論心,要想討論這個好不好可以去網絡上,而不是坐在中書府這個權力中心。
眾人寂靜無聲,剛剛那些反對的聲音也不再出現。
“如果沒意見,後天就在發布到網上,並且將天都列為試點城市。”
第2天一早,經過六部短暫的會議,對於通玄書作為第1版教材全票通過。
唯一提出意見的兵部也隻是廢除了《通玄書》進入軍隊,單獨取長春功出來讓軍士們修行,但會標明著作者。
….天都,老小區內。
早上8點,李易被手機鈴聲吵醒,他伸手摸向了床頭桌的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
“請問是李易嗎?”
一個年輕的男音傳出來,李易感覺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但又想不起來。不過能讓自己記住又想不起名字,應該是學校裡的人。
李易回答道:“是我,你是誰?”
還未等對方回答,心底出現了一縷明悟,他知道對方的身份以及打電話來的緣由。天人感應對於凡人的預測非常準確,因為他們在天地的占比並不大,也沒有什麼遮掩天機的手段。
“李哥,我是何雲龍,伱不是生病了嗎?輔導員讓我打電話來問你病好了沒有,現在軍訓已經結束,今天開始上課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上課?”
電話那邊回答道。
何雲龍,他現在的大學班長,難怪會有印象。
李易回答道:“好一點了,下午我就去。”
軍訓由於站軍姿過於無聊,李易就直接找個理由跑了。這半個月以來他基本都在棋牌室內奮戰,殺的那些老頭與老太太片甲不留。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轉眼間軍訓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