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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個月前
這道批命前半段為真,後半段不為假。
前者是自己名字的由來,天地眾生之歸途,水進不出是淵,如此就是現在的忘川。
飛禽走獸之稱謂隻是名字,古之聖王之稱謂是規則,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事物。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後半段,命宿要是非常確鑿的給自己定死,淵反而會沒有興趣。世間哪有命定之死,所謂命中注定不過是當事人的無力。
況且就算再無力,也有一線生機。比如某個更強的大神通者,從天而降好心出手幫助。
不為假,那就說明有可能。
符合卜卦的基本準則,凡事無絕對。
淵問道:“何為水出為源,又何謂水儘為穴?”
見對方詢問,命宿嗓音中多了一分輕快,如果他有五官的話,或許會有些許笑容。
“水出之地是源,如今天地初開,這座道場利於忘川最重要的脈絡上,起到一定調理陰陽的作用。您應該也是有意而為之,想通過功德成道。”
忘川古城並不是一座城那麼簡單,這是一座大能道場,本身承擔著一定運轉忘川的能力。再加上如今天地初開,陰陽未定,法則不明,淵此行此舉皆有功德。
其目的不難猜出,就是想趁著天道未明,搏得一絲成道之基。
“這是非常穩妥且明智的策略,您進可成道,退可凝聚功德金身躲過量劫。”
命宿如同人們印象中的神算一般,仿佛什麼都知道,而淵感覺到越來越明顯的因果。
麵前這個人正在用某種手段卜卦自己,令他疑惑的是自身防範此類手段的法門竟然沒有起效。
淵沒有說話,也沒有為此感到驚慌或害怕,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螻蟻之小的巨人的目的又如何?
命宿停頓了一下,隨後話音一轉說道:“而水儘為穴是您可能會失敗,或者說大概率會失敗,穴是用來埋死人的。隨著天地的複蘇,您會越來越吃力,您覺得自身的道行可以衡量億萬年之忘川嗎?”
如今的忘川河也隻是巔峰時期的一小段,就如同其他小世界一般。現在淵能夠控製得住,不代表以後也可以。
這不是當初他所開創出來的忘川,而是一條流經了億萬年的眾生之歸途。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道黑影將他籠罩,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拍落。刹那間四方空域無處可退,極陰化陽,灼得虛空震蕩。
命宿拚儘全力抵擋,可他的身軀麵對這輕輕的一掌就如同黃油遇熱刀,瞬間消融。
最終他隻聽到了一句話。
“言而有理,吾不喜。”
說的很有道理,也確實稍稍提醒了自己,但他不喜歡。
所以殺了他。
又過了一日,命宿再次到來,這一次他態度更加謹慎,然後他因為靠的“太近”,站的地方比之前多了一步被踩死。
命宿已經想罵娘了,但他毫無辦法。
又一日。
命宿再一次回來,拱手彎腰道:
“拜見淵聖王,我來此並不是為了與您為敵,而是互利互惠。”
淵淡淡說道:“為何彎腰有餘,可有不服?”
“……等等,單靠功德天道是不會將輪回交還給你的,因為這涉及到天地根基。強如祖龍也難以保持真靈,除非伱願意化身輪回。有一個辦法能搏得一線生機,就是欺天!”
命宿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拍死,幾乎是一秒鐘將所有話說完,嘴巴都要說瓢了。
下一秒巴掌在他頭頂上停留,這一次他沒有被拍死。
淵滿意的收回手掌,給彆人上壓力是有用的。
他問道:“如何欺天?”
“化周天之變,點天燈,嫁禍避天。”命宿看到那巨大的巴掌又一次緩緩抬起,他連忙補充道:“古之道門有一道秘法,能夠嫁禍天劫,混淆天機。”
“成道之劫離吾甚遠。”淵聲音中帶上一絲不耐煩,如此自然不是心性使然,而是給對方上壓力。
命宿趕忙說道:“並非嫁禍成道之劫,而是合道之劫,合輪回之道。天地是不允許有本我之靈掌握大道,但是卻不排斥合道。”
“合道也需要渡劫,您要做的就是利用秘法嫁禍天劫給一位同等的強者。”
“有何限製?”淵詢問道,他承認自己確實來了興趣。
對方雖然沒有明說,但以淵的底蘊與眼界大概能猜出如何實施。
一切建立在秘法可以嫁禍天劫,他可以把合道天劫嫁禍給他人。而合道之基仍然在自己身上,他人被合道了自己仍然存在。
哪怕天地反應過來,如果能保持全勝狀態將會有許多操作的餘地。
計劃可行,但前提是秘法有效。
命宿如實回答道:“如果被嫁禍者拚儘全力逃脫,秘法極有可能失效。一者蒙蔽天機有時限,二一位聖王級彆的強者隻想著保命很難將其殺死。”
“你有人選?”
淵又放出一縷縷的威壓,仿佛下一秒就要拍人了。
這個限製幾乎將秘法廢了,一位聖王鐵了心想保命,哪怕是淵一時半會也難以奈何對方。最重要的是渡劫不是單純的挨打,重點在渡。
“有,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誰?”
“在世仙李長生。”
命宿吐出了一個幾乎讓淵心臟猛然一跳的名字,而命宿本人身形微顫,緊接著變得模糊了許多。
屏蔽因果與天機是有代價的。
淵目光透露出些許寒意,道:“你這是想讓我死嗎?”
李長生打死大無聖王至今仍曆曆在目,淵比大無聖王強,他也有信心將對方打死,但絕對無法一招定勝負。而李長生可以一招擊殺聖王,那絕對有能力打死自己,隻不過出多少招的問題。
“他很危險,但也牽掛眾多,可謂是一身累贅。你隻需要將天劫嫁禍神州,他就會頂上去。”
命宿言語中充滿了篤信,這一點不需要算卦,對方隻是現在所展現的性子就是如此。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用。”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兩塊玉簡,“這是欺天嫁災之法,這是屏蔽氣機樣貌之法,到時我會為你屏蔽天機。”
“李長生發現不了,就如同現在他發現不了我一樣。”
兩塊玉撿漂浮在半空中,命宿身形緩緩的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因果也隨之消失。
他確實能屏蔽因果。
淵沉默了許久,靜靜的看著兩門秘法。
他前幾日所擔心的還是靈驗了,當大道擺在眼前,所有的擔憂都會變成理所當然的風險。
欺天換日,無根生,這是兩道秘法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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