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
東青在驚鯢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豪華府邸,府邸正門上刻著幾個燙金大字,東青辨認了幾秒才看出這幾個字的真實含義。
這不怪他反應不夠快。
七國有七國文字,七國有七國貨幣,各國貨幣換算雖然很麻煩,但好歹有金銀這種各國通用的高價值貨幣作為替代品。
可七國文字,就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替代的,這個沒有替代品,在秦王政一統六國之前,各國文字都要單獨學習才行。
“劉府?我們也不過初來乍到,就直接去彆人家裡住,是不是不太好啊?”
東青看著府邸牌匾上麵的燙金大字,對著一旁的驚鯢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夫君,這個府邸剛買下不久,明天便有新的牌匾換上。”驚鯢解釋道。
“你剛買的?我記得這個東西,好像有些不好買吧!”東青摸了摸下巴。
如他所言。
府邸這種東西不是隨便買賣的,如果沒有關係,即便你很有錢,想買也沒地方買,需要一定的關係才可以買到府邸。
“夫君,這個劉府不同於一般的府邸,一個韓國王室公子想要欺負孤兒寡母,用近乎白送的價錢強買強賣這個府邸,見此,妾身動用羅網在新鄭的關係把這個府邸搶先買了下來。”驚鯢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她可不是善良,單純就是看不得便宜被彆人占,這麼好的一座府邸,憑什麼要讓給一個無能的王室公子。
按理說。
以她昔日羅網刺客的身份,她沒理由看不起王室公子。
但自從跟著東青,她才意外發現這個世界是那麼寬廣。
秦國拜他為護法國師,秦王拜他為老師,再加上東青真實身份就她清楚,眼界打開之後,她整個人就有些不同了。
她飄了,說飄了,聽起來或許有點奇怪,反正就是膨脹了,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她簡直不敢想以前的牛馬生活。
以前給羅網當牛做馬,也不過碎銀幾兩,現在不同了,呂不韋這個秦國相國,羅網實際掌控者每月都會奉上萬金。
東青不管事,他也不管錢。
這些錢基本上都存在驚鯢那裡,讓她主持花銷,可她為人講究,能省則省,這一年下來,少說也存了十萬金。
十萬金,聽說韓國邊軍一年的軍餉也就這麼多,而她這個昔日被羅網追殺的落魄刺客,如今居然變成了富婆。
而買下這座府邸,她花費了不到五百金,這還是她沒有故意壓榨,給出了七成的市場價,不然價格還能更低。
“韓國王室公子?”東青眉頭微皺。
首先。
他第一個排除了韓非這個九公子,其次便是四公子韓宇,至於早已經死翹翹的韓國太子,自然更加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韓王安兒子挺多的。
一時間也猜不出來。
想到這裡。
東青目光看向驚鯢,後者頓時心領神會。
“這個王室公子是韓王安的第三子,雖然不如太子韓烈,四公子韓宇,九公子韓非出名,但也是一個心黑毒辣的王室公子。”驚鯢解釋道。
“明白了,驚鯢,你這是做好事了?”
東青神色詫異的看向了驚鯢,萬萬沒想到她會主動做好事。
“算是吧,就是不小心給夫君你帶來了一些麻煩.....”驚鯢欲言又止。
她會做個鬼的好事,沒有學這個韓國王室三公子,用近乎白給的價錢,強買強賣,還是她看在對方可憐的份上。
“有事就說,不許吞吞吐吐,也不許隱瞞我。”
東青按住驚鯢的肩膀,雙眼直視著這個女人。
“這個府邸是韓國左司馬劉意的府邸,後來劉意被殺,這座府邸也隻剩下了一個胡夫人,艱難的守著這個府邸。”
“可她終究是一個女人,守不住家業,隨著劉意在外的商鋪產業被人強占,很快就有人盯上了這座奢華的府邸。”
“無可奈何之下,胡夫人也隻能想辦法賣掉這座府邸,準備換取一份錢財,然後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安靜的生活。”
驚鯢輕言細語,耐心的解釋著。
如她所說。
這個時代,女人真的很難守住家業,更何況她還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夠活著都靠著那位宮裡麵的妹妹。
如若不然。
劉意昨天死在了外麵,她今天就得原地暴斃。
沒辦法。
財帛動人心啊,劉意死了,但他幾十年積攢的家業,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有心人自然是想要把這些家業占為己有。
自古以來。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商人的地位很低賤。
很大程度上。
就是因為商人都是隻能依靠著官商勾結才做成生意,如若不然,就做不成生意,家產分分鐘就會被當官的給無恥侵吞。
劉意作為韓國左司馬,在其他國家不算什麼,但在韓國不算一個小官了,他扶持的商人,攢下的家產可不是一筆小錢。
“說重點......不對,驚鯢,關於胡夫人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東青說到一半,突然感覺不對勁,驚鯢對於胡夫人的事情,未免也知道的太過於詳細了,好像是胡夫人親口告訴她的一樣。
“成功賣掉府邸後,胡夫人發現自己一直被人暗中盯著,她心中可以肯定,她一旦出城,就會被人殺死奪走錢財,不得已的情況下,她隻能來找妾身幫忙,並說明了原委。”
驚鯢簡短的一句話,非常清楚的解釋了,她為何知道胡夫人那麼多事情,因為這些事情,就是胡夫人親口告訴她的。
“幫忙......說吧,你都答應了什麼?”東青挑了挑眉毛。
“給她一個做夫君貼身侍女的機會。”驚鯢低下了腦袋。
她並不覺得給東青找女人是什麼問題,畢竟隻是一個機會,東青看不看得上還是個問題,看不上也隻能送她離開了。
“她不是想要離開新鄭,隱姓埋名安靜生活嗎?”東青無語道。
“她說,她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她最後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女兒,她說,如果夫君你有能力讓她女兒離開紫蘭軒,她們母女都可以做夫君的貼身侍女。”驚鯢一五一十的說出了胡夫人的原話。
很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