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個簽名嗎?”司馬栩栩熟練地遞鋼筆,還把那張簽了林年名字的紙張翻了麵,路明非在背麵一簽,那就真成林年背後的男人了,隻能說他太懂了。
“我”路明非拿著鋼筆有些呆,看了一眼旁邊的林年,發現林年已經轉過頭去,和李獲月差不多一樣在看外麵的風景。
如果林年有幸聽過李獲月和狼居胥的總指揮使在塔樓針對“司馬栩栩”這號人物的評價和討論時,大概現在會舉雙手雙腳讚同李獲月的所有觀點,以及徹底理解李獲月為什麼不想見這個男孩,在見到之後從頭到尾保持沉默隻管喝茶。
這的確不能見,有代溝的,兄弟。
路明非硬著頭皮在紙張上簽了自己狗爬似的名字,他儘可能地想把字體寫藝術點,但代價就是些出來的不藝術也不簽名的名字像是什麼新潮的火星文字體,懂的人會質疑簽名的人文化水平,不懂的人倒是會從這字體裡嘗試感悟一些火星文奧義什麼的。
恰好司馬栩栩看樣子就是不懂的人,滿眼放光地欣賞著路明非的“墨寶”,將這張“雙子星”留下過軌跡的紙張折疊好,然後左看右看鄭重地遞給了趙筎笙,“筎笙,麻煩幫我收好了,彆弄丟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拜托!”
趙筎笙很艱難地看了一眼還在捂臉的秘黨眾人,努力讓自己保持正經的態度,接過了那張紙放在了貼身的小包裹裡,勉強向桌上的人笑了笑,又看向盯著林年和路明非欲語還休的司馬栩栩低聲命令懂:“栩栩,有什麼事情餐桌下再說,現在我在說正事兒.”
說真的,比起讓司馬栩栩繼續釋放天性,這麼攪和下去,她更寧願再麵對一會兒秘黨眾人的陷阱問題,起碼在打官腔上她從來都是訓練得當的,但在裝傻充愣上她的功課可能修行得還略欠火候。
“嗯,簽名完了,現在還是說回正事吧。”蘇茜這邊也是略微咳嗽兩聲,準備把走歪的畫風給扯回來。
“什麼正事?我打擾到各位談事情了嗎?”司馬栩栩這才後知後覺地在桌子上坐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抓著一副筷子,儼然要開餐了的準備。
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哦不對,他本來就不是外人。
又或者說,這個男孩在正統中無形地位相當的高,他所表露出來的天真以及隨性就是證據——他不是不懂事,而是根本沒把一些事情當做回事,從他出生到成長的經曆所培養出的閱曆和經驗讓他認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過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可能遭受到最大的後果不過是被長輩臭罵一頓。
心中明事理,以及想得很多的幾個人已經悄然看清了這一點。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秘黨和正統之間的一些正常交流探討。”蘇茜說,“比如我們就挺好奇這一桌子的菜做得這麼好吃,到底什麼人才有福氣可以每天享受這種級彆的餐食,可讓我們羨慕了。”
“呃,每天都能吃得上‘禦膳房’的肯定就五大家的族長們啊,除了他們幾位家族老輩,誰還能差動‘禦膳房’每天擺席啊?”司馬栩栩抬眉隨口就回答了。
蘇茜也是怔了一下,然後餘光看見趙筎笙那邊表情猛地繃住了,兩隻美眸直勾勾地盯著司馬栩栩,奈何這男孩在用心乾飯,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搭檔那要吃人的眼神。
“倒也是聽過正統是以‘氏族’為主題結構形成的係統,不過宗族長們每天吃這麼好?不會吃膩嗎?生活條件有些時候太過豐沃也會形成負麵效果吧?”蘭斯洛特隨口問,還順帶給司馬栩栩夾了一根雞腿。
“哦哦哦,謝謝。”司馬栩栩覺得秘黨的朋友真熱情,“吃不膩的啦,‘禦膳房’的師傅們都是有傳承的真把式,光是菜品的菜係就分八大種,每種又細分數小種,小種類菜係就能衍化出千兒八百的菜樣,每天擺一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擺不重樣單一一種小菜係不過上次司馬爺爺留我在龍鳳苑吃飯的時候,我自己覺得那一頓吃得也沒今天這一桌好,‘禦膳房’那邊好像針對‘宗族長’們都有特彆的一套菜譜,上麵的全都是藥膳,反正我是吃不慣。”
“栩栩.”趙筎笙出聲。
“啥?”
“宗族長們好像很辛苦啊。”林年出聲截斷了要回頭的栩栩。
司馬栩栩見林年說話了,立刻又轉頭回來。
林年繼續說:“看起來正統的宗族長們和秘黨的校董會類似,他們平時都儘心儘力地處理每一件事務所以勞累到需要‘藥膳’來補身體麼?就比如這次機場的事故,也是他們親自調令你們執行部的人出動的?”
“這倒是沒有,機場的事情是秋羅姐負責的.哦,就是之前機場內各位見到的那位,她是我們狼居胥的總指揮使,一般這種事情都是她負責的。”司馬栩栩咬著肥美多汁的雞腿。
“是那位李指揮未卜先知發現了機場內可能存在隱患嗎?”
“不能這麼說吧。”司馬栩栩想摸後腦勺,但啃完雞腿手有點油就放棄了。
“各位在機場遇見的禍事其實‘九州’提前發出過警報,‘天定閣’又丟龜殼卜過一卦,在確定了時間、地點之後,正常走了‘吳法’的算法,交彙出了‘小劫’的關節節點,狼居胥才根據節點的詳情進行控場和地毯式搜索。”
“‘九州’?‘天定閣’?”
“‘天定閣’是我們這邊特有的一個機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它的運作方式,至於‘九州’,唔,你們不是也有‘諾瑪’麼?這種超級計算機支撐的‘AI’係統很常見吧?我記得日本那邊也有一台‘輝夜姬’,歐洲也有‘諾恩’什麼的。”司馬栩栩奇怪地看了林年一眼。
“嗯,不奇怪,隻是覺得‘九州’這個名字取得很好。”林年點了點頭。
“是吧!”司馬栩栩也笑了,顯得有些自豪。
桌上人都聽司馬栩栩侃大山,每個人都神色專注無比,唯獨趙筎笙摸了摸額頭,覺得自己一定現在有些發燒,不然為什麼自己會頭疼得厲害?
司馬栩栩其實多少也注意到了趙筎笙的反應,但他也覺得這也不是啥說不得的事情。秘黨的朋友喜歡問,他就直接說,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他自己其實還是心裡有譜的,(隻是很多彆人看來說不得的事情,在他看來其實就是閒聊時的談資罷了)沒見著獲月姐姐都還坐那兒沒有製止自己麼?那這麼看來他隨便說一些正統的有趣事情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