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著路明非的那三隻死侍目的並不是要殺死他,而是要把他拖到一個精心準備的埋伏點!
這些家夥居然會團隊合作?!
路明非腦袋宕機了半秒,在緊縮的黃金瞳中,那隻蓄力已久的蛇形死侍蛇尾一蹬,借力的鋼架就像炮轟一樣被巨大的力量探得凸斷,大片站台穹頂的玻璃應聲爆裂,在漫天的玻璃碎片中,那黑色模糊的影子從天而降,如達摩克利斯劍似地刺向了地上被壓製住的他!
“我靠!”路明非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他隻來得及暗罵一聲,心臟猛地收縮跳動一次,鼓起力量一拳扯翻了右臂上掛著的死侍,抓住對方的喉嚨砸向左側的死侍!
那兩隻撞到一起的死侍並沒有鬆開爪子,反而就像牛皮糖一樣不斷四肢並用地纏抱著他,發瘋一樣向他身上爬!
路明非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天頂上落下的那隻蛇形死侍和自己的距離飛速拉進,在他幾乎強化到極限的動態視力中,能看見那隻死侍因為速度而扭曲的鱗片弧度,那張開的口齒中被狂風吹飛的腐蝕性黏液,以及喉腔中未完全吞下被風壓緊貼在喉部顫抖的肉糜。
要是不躲開,就算是二度暴血,也必然會身受重傷,雖然不一定會死,但這種局麵下重傷和死了沒什麼區彆!
路明非麵目猙獰地想要掙紮躲開,身上纏繞的兩隻死侍以及拖拽住他腿部的家夥發出了欣喜的啼叫,完全沒用意識到天上墜下來的蛇形死侍大有可能連帶著他們一起撞擊成一灘爛肉。
“給我滾”路明非發出怒吼。
緊接著,爆炸似的撞擊聲,大半個站台爆碎的大理石地板,揚起的煙塵一齊掀起淹沒了他的吼叫聲。
站台內安靜了一小會兒,在揚起的煙塵周圍,死侍們悄然地接近撞擊發生的中心,在恰當的距離時停下了。無數雙暗金的瞳眸盯著那個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家夥,在他的身上那披鱗戴甲的胸腔誇張地凹陷了下去,甚至有半個死侍的下顎鑲嵌在他的胸口,下顎上的牙齒深深紮進了鱗甲的縫隙裡,破開了堅硬的甲胄成功地傷到了他的軀體。
天昏地暗,路明非雙眼發黑地承受著渾身上下散架似的劇痛和麻痹,一點點將身上的爛肉抖到了腳下,然後向前嘗試著走了兩步隨後低頭開始嘔吐!
從口中嘔吐出來的全是汙血和大塊大塊的內臟碎片,那種恨不得將肚子裡所有東西都吐出來的感覺讓人發瘋,他越是嘔吐,那些圍來的死侍就越是興奮,有種看見獵物在垂死掙紮的歡呼雀躍。
路明非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露怯,捂住口鼻強行咽下去喉嚨裡的穢物,同時他也感覺到胸口有些刺痛,低頭一看,就看見了撞擊自己的那隻蛇形死侍殘存的半張臉,無奈地抬手把鑲進胸口大半的血淋淋的死侍下顎拔了出來丟掉。
重新抬頭望著不斷迫近的數量甚多的死侍,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到極限了,爆種今天也已經爆夠次數了,接下來該拿什麼破局?而且三分鐘也快到了吧幸運的是這些死侍被自己的血吸引住了,就算三分鐘到了它們應該也不會去獵殺城市的平民?
煙塵中,路明非聽見了沉悶的腳步聲,他循著聲音看過去,見到一隻魁梧到驚悚,足足有三米的死侍從濃煙中走了出來,蒼白的骨質物覆蓋在他的臉上形成麵具,孔洞中是嗜殺渴血的暗金瞳眸,巨大的壓力縈繞在它蠕動的黑鱗上,肘部、膝部的骨骼異化出了刀刃的形狀更適合近身廝殺,噸級彆的體重讓它更不容易被撼動,正麵的抗衝擊力甚至可以頂下200時速撞來的跑車。
周圍的死侍都在給這隻龐大到誇張的死侍讓路,擋住它路的都會被掀飛撞在牆壁上斷骨瀕死,最讓路明非警惕的是這隻魁梧死侍的後背居然不合常理地突出了兩塊異形的肩胛骨,那兩片骨骼像是隨時隨地都會破開鱗甲變成龍翼?
接近龍形的進化死侍,真正的麻煩。
路明非有理由懷疑這隻死侍擁有著高度的智慧,他一隻都隱藏在濃煙中觀察著自己,直到自己露出了疲態才真正登場準備完成這場獵殺。
他不明白水蛭藥劑催化的這些死侍究竟是怎麼做到現在這種奇形怪狀的模樣,他們的基因肯定受到了調整,而這種調整的極限又在哪裡?如果水蛭藥劑的受體本身是人類,那麼他們在受到調整時所承受的苦難又是何等恐怖的噩夢?
三米高的進化死侍走到了路明非的五秒外停住,保持著一個相當極限的距離,很顯然它對路明非依舊保持著警惕,這個距離兩邊無論是誰都可以在瞬間傾瀉自己的殺機,勝負可能就在一瞬間的爆發下。
遠處的車廂,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像是平底的女士鞋踩在鐵板上才能發出的清脆聲響,在這種窒息的時刻,路明非居然回頭分神看向了後麵遠處的列車。
他看見陳雯雯倚靠在車廂門邊遠遠地望著自己,好像在說什麼。
以路明非學過幾堂唇語課的經驗來看,對方好像是在說
不要死?
陰影籠罩了路明非,在他分神的瞬間,那五米的距離已經化零,巨大的進化死侍已經站在了路明非的麵前,如果這是一場西部式的快槍手比賽,那麼在路明非回頭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二度暴血穀至極限,路明非沒有回頭而是準備硬生生抗住因為自己分神而導致的後果!他渾身上下的鱗甲發生了第三次暴漲,層層疊疊覆蓋在一起就像藤甲般結成了錯綜複雜的扣!
但想象中的迎頭重擊並沒有發生,耳邊也沒有因為巨力的撞擊響起爆炸般的嗡響。
很安靜,異常的安靜,濃煙和火焰的雜音中,路明非聽見了水流的聲音。
他緩緩回頭,看見了麵前牆壁一樣的進化死侍的身軀,然後再往上抬頭,卻是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場景。
進化死侍的頭顱不翼而飛了,佇立在路明非麵前的隻有一具無頭屍體。
一個身穿寬大白T恤的男孩高高地踩在無頭的進化死侍的肩膀上,背對著路明非,右手斜握著一把樸素的青銅劍,左手提著那顆被乾淨利落切掉的怪物腦袋,大量的鮮血從腳下進化死侍脖頸的斷口湧出,如泉流向了地麵。
巨大的領域從他身上激發籠罩了整個車站,每一隻死侍都忌憚地匍匐身形盯住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察覺到了那看似孱弱的身軀內隱藏的威脅!
男孩出現在了戰場的最中央,沒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但在他現身的一刻,存在感這種東西就已經爆棚了。
路明非居然還認得這個無時無刻都在刷存在感的家夥——又或者是‘時間零’的擁有著們一個二個的都是這種不刷存在感就會死的騷包!
站在斷頭的進化死侍的肩上,男孩俯視著濃煙中的所有死侍,璀璨的黃金瞳內毫無懼色,左手提著的進化死侍的頭顱甩手丟向背後路明非的腳邊摔得鮮血四濺。
“我來晚了嗎?”他側頭看向路明非,右手提劍,左手掐劍訣,神采奕奕地問。
打心底裡來講,路明非覺得這一幕的確挺帥的,英雄救英雄放在什麼時候都不過時.但兄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才趕到現場就是鼻青臉腫跟被打了一頓似的?
還有你鼻子上的那張OK繃是什麼玩意兒!?
——沒有一刻為路明非的力竭感到悲傷,立刻趕到戰場的是,正統司馬家‘乾’位混血種,司馬栩栩。
ps:昨天吃壞肚子差點把我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