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大餅麼?”女人笑了笑,“小子,很久已經沒人試圖在我麵前畫大餅了,你的確有一些演講的魅力,但這一套隻對小年輕們有用,但對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可沒什麼作用。”
“你不像是上了年紀的女人。”
“花言巧語也沒用。”
“那這個有用嗎?能不能代表我的誠意說動你。”愷撒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卷起的複印件丟在了一旁的桌上,攤開複印件的一角露出了倒吊的樹狀圖,裡麵隱藏的內容足以讓太多的煉金學者失去理智。
尼伯龍根計劃的草圖,雖然是拓印版本,但他本身內容已經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價值的。
作為誠意,這份草圖已經足夠了。
女人笑容稍緩,看了一眼桌上的複印草圖,那些如藤蔓般的線條都是煉金術大師弗拉梅爾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技藝,心血、生命、財富,一切濃縮在原初的羊皮卷上,最終才得到了那副囊括了權與力的參天大樹。
“正統挖空心思求了幾十年的大洋彼岸的秘辛,現在就這麼容易被你丟到了我的麵前。如果‘月’係統真的和‘尼伯龍根計劃’互為拚圖,那麼我大可以殺了你,拿走屬於我的獎勵。”
女人抬手輕輕將白色的紗幕撩開了,坐在了床榻邊上,白色的煙霧從她身後彌漫而出,紅色的瞳眸看著麵前的大男孩,“你是不是被力量衝昏了頭腦,我見過太多追求力量而不得善終的人了,你不會是特殊的那一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加圖索家族並不是你願意得罪的力量。並且,這份羊皮卷我隻帶來了半卷,你如果不是一個蠢貨,就不會為了半卷資料去殺死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
愷撒沒有去多看一眼這個女人身上那絲綢外透露的讓人發瘋的肌膚和曲線,因為有更為抓眼的東西讓他去注意。
在女人撩開紗幕後,她胸口絲綢尚未包裹的地方暴露了出來,一道蜘蛛痕般的猙獰傷口靜靜地趴在那兒,就像精致的玉器上留著一道漆黑的裂痕,那種不協調感讓人感到心中空落落的。
那是心臟的位置,那種恐怖的傷口代表著她經曆過一次瀕死,又或者是真的死過了一次,但因為某種原因存活至今。
“這是一筆很合算的條件,你是‘月’係統的受術者,你理應知道‘月’係統的所有細節,我也相信能做出叛逃正統這個決定的你必然會留有後手——‘月’係統本身就是一塊最大的籌碼,你不可能不攥在手裡。”愷撒挪開視線看向女人的臉。
“告訴你一個掃興的消息,‘月’係統的受術者在改造重建手術進行的過程中是全程昏迷的,並且嚴禁接近一切有關‘月’係統的文獻,正統給出的理由是:擔心受術者產生心理陰影從而影響‘月’係統發揮。”女人淡笑,“就像把寶藏圖紋在後背,隻有彆人才能親眼去看到,‘月’隻是帶著寶藏的會走的寶藏圖罷了。”
愷撒隻是盯著她,大概意思就是他不相信。
“好吧,我的確有‘月’計劃的藍圖,不過得之不易,可是自我解剖後一寸一寸地拓印,一點一點地拆分得到的。”女人露出了一個美豔又瘮人的笑容,她的容貌她的笑容都是那麼的標準,但就是給人一種骨頭裡發冷的涼意。
愷撒目光逐漸深邃,覺得話題已經到了沸騰的閾值,可忽然一瞬之間,女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抬手打了個慵懶的哈欠,側身擺了擺手,“乏了。”
她躺回了床榻,裹了裹身上的綾羅綢緞,貓一樣蜷縮起來,但太過修長的身段讓她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腳頸子在外麵,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豆蔻腳趾蜷在一起舒服地抓著柔軟的床單。
愷撒看著已經下達了逐客令的女人,久久無言,最終歎了口氣,“你就有這麼怕正統嗎?”
“小孩子彆亂說話,今天我隻是心情好,再加上沒睡醒,不大想和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計較,要不然你在帶著那張圖紙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死了。”女人擺了擺手相當不耐煩地開始趕人了,她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做這筆“權與力”的交易,她對力量不感興趣,亦如她所說的一樣,死人是不會對活人的財富起半點意思的。
能願意見愷撒·加圖索一麵,大概隻是作為“女人”本身的好奇,可能是好奇早有傳言加圖索家族指定的小種馬擁有著超過其父親,歐洲混血種世界最大的種馬龐貝·加圖索的容貌和氣質。也可能是好奇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為何要費儘心思與正統作對。無論是哪種好奇,她現在見了愷撒一麵,那份好奇心已經消失了,隨後湧上來的自然是乏味。
“所以是拒絕嗎?”愷撒輕聲問。
“是啊,我拒絕。”女人說,“終究說來,‘月’係統和‘尼伯龍根計劃’就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一體的,他們互為對稱,是一張完整的拚圖。可將拚圖拚湊起來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的,加圖索家族擁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可我沒有,我也對完整的煉金係統不感興趣。”
“因為你曾經失敗過,‘牧月’已經死了,活下來的隻有一身空的軀殼,再強大的煉金術也無法銘刻在廢人的身上。”愷撒說。
“激將法沒有用,就算你第三次叫我‘牧月’也沒有用,因為就如你所說的一樣,你也知道‘牧月’已經死了,你認同了這個事實自然就沒法再冒犯到我。”女人懶散地說道,“‘月’係統和‘尼伯龍根計劃’的融合?虧你想得出來,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不是擁有兩張設計圖拍拍腦袋就能合成的遊戲道具,我並不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弗拉梅爾和正統裡的幾個活化石以外還有多少人能做到,就算是加圖索家族,想要完成這個工作,也得大概.十年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