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地域中,黑色的陰流裹纏的兩隻死士血紅的瞳眸鎖定了楚子航。
其中一隻悄然隱入黑暗準備去追飛出去的夏彌,但它才剛剛向一側挪一步,一個火星忽然就在它的麵前爆開了,微小的火光照亮了陰流中蒼白的人骨麵具,也阻攔了它前進的步伐。
死士轉頭,對上的是黑暗中一雙閃爍的黃金瞳,灼熱的溫度開始升騰,冰冷的空氣開始沸騰,那是強大的高位言靈正在預熱,代表火與焰的樂譜已經開始演奏。
兩個屍守不再動彈了。
它們被鎖定了。
就算是煉金術製造的木乃伊,但隻要有戰鬥意識,就能清楚地明白現在它們任何一個輕舉妄動都會帶來毀滅性地打擊。
正統的虎狼藥的確遏製了楚子航的血統,但李秋羅提到過,那副藥方必須要定時服用,否則就會有血統失控的風險——直到上一次服藥,已經過去十四個小時了。
雖然血統尚未恢複,但若是強行去逼迫,去燃燒,還是能給楚子航爭取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的。
暴血。
楚子航強行點燃黃金瞳,用暴血的方式喚醒沉寂的血統,他不確定自己能維持多久,就像他不確定風王之瞳是否有足夠的爆發力送他和夏彌一起離開,既然不確定,他就不會賭,所以他選擇讓夏彌一個人先走,就和現在一樣,他起碼得麵對兩個屍守堅持到夏彌逃到人群中去。
暴血向上推進,劇痛在渾身上下蔓延,血管就像要燒起來一樣,楚子航瞳孔的黃金瞳光芒漸漸穩定了起來,伴隨著四處眼角都流下了漆黑的液體,他的周身閃滅起火焰的光環,雙手十指相扣向前伸直對準了那一動不動的兩個屍守。
誰動,“君焰”就朝誰釋放。
這是楚子航沉默中給出的信號,他不確定自己在虎狼藥的壓製下強行暴血是否還能釋放出這個89號的危險言靈,如果隻是拖延時間,那麼他還是可以繼續裝裝樣子的,但如果想爭取到足夠的時間,那麼這個啞炮就必須打響。
就像西部對決,槍響就會永遠帶走一條性命,楚子航向來是玩西部遊戲的高手,但這次他的敵人是兩個,槍響的時候他的確可以帶走一個,但另一個會立刻要了他的命。
在不到十秒的僵持後,其中一個死士向前墊步,一個輕盈的跳躍,沒入了淡墨的煙塵中消失了。
楚子航十指相扣的雙手驟然對準了死士跳入的空無一物的黑暗,他周身的火環纏繞在了雙臂上,在他毫不猶豫喝出的一聲類於“破”的爆音中炸開。高溫的火浪轟然撲出,就像大浪潮水一樣衝刷黑暗,將那隱藏在陰流中的身影擊中!毀滅性的衝擊力以及溫度瞬間將其燃燒成焦炭!
“君焰”瞬殺一隻死士,楚子航的側身,另一隻死士已經貼近了,它的身體埋得很低,幾乎和地麵平行,完美規避了頭頂洶湧的焰浪,火光照亮的那張陰流下的人骨麵具蒼白,血紅的瞳眸鎖定了楚子航的脖頸,手中挺直的雁翎刀向上斜抹!
楚子航儘可能曲起雙手臂去做拳擊運動中的抱拳遮臉動作保護脖頸,但那一刀的角度很詭異,刀弧繞過了楚子航的拳架,從他露出的側脖頸快速切下——
“鏘!”
金鐵爆鳴。
抱拳架的楚子航餘光看見了一個身影如風般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在半空中傾斜著“插”進了戰局,一手抓住了那足以劈開鋼鐵的雁翎刀鋒!
死士抬頭,鎖定了突入戰局的人,但他才隻是剛剛抬起頭,視線就驟然天旋地轉了。
“滾。”那人說。
沉悶的轟響爆發,在楚子航身旁,無頭屍體被炮彈擊中一樣倒飛出去,撞在石磚的地麵上彈射起,翻滾,在旋體多周最終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停在了地上。
楚子航脫力向地上跪倒,身旁一隻手猛地托住了他,把他從地上抽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流血的黃金瞳熄滅了,恢複了黑褐的瞳眸。
“沒事吧?”林年右手抓住的半截刀刃丟到了地上,豎著插進那顆被切下的頭顱裡。
他把楚子航扶起來站直,抹掉了他眼邊的鮮血,相當凝重地看著他身上那些鼓起的血管。
“沒事,你怎麼會在這裡?”楚子航終於緩了一口氣,看向裹著一身不合身風衣的林年問。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夏彌呢?”林年看了一眼遠處地上冒著青煙的一團焦炭,又看向周圍,“算了.這些話之後再說。那五口棺材,你見到往哪裡去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