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沒有點燃黃金瞳,隻是看著對方的黃金瞳。
這場對視持續了大概五秒的時間,兩人都沒有動,地上的葉池錦也呆呆地抬著頭看著這一幕不敢大聲喘息。
終於,林年不再看這張令人嫌惡的麵具,聞著油香味抽了抽鼻子,無視了那僵持的氛圍,繞過了麵前的大家夥,走進了掛滿肉豬的通道中。
即使是早有準備,他也在通道中的肉豬巢豬前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接受了這怪誕的場景後才繼續走了進去。
林年每經過一個肉豬,那些連接著天花板的繩索就會崩斷,本該掉落的肉豬卻是跳過了墜落的步驟直接出現在了血泊的地麵。
一路走,肉豬一路掉,站在通道口的豬臉人皮麵具一動不動,頭都沒有回,像是學生罰站一樣杵在那裡。
他們甚至沒有動手過,林年也沒有點燃過黃金瞳。
葉池錦不知道林年做了什麼,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通道裡擋人視線的肉豬林已經被拆完了,所有的受害者都靜靜地躺在血泊裡,也不知道有幾個能順利活下來,但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儘。
林年站在通道另一頭的油鍋前,伸手進沸騰的油中沾了一點,放到嘴角邊抿了一下,吐掉,收起了油鍋邊上的火折子,單手抓住滾燙油鍋的鍋沿,提著那鍋油走了回來,站到豬臉人皮麵具的麵前,把油鍋遞到他身旁。
“喝下去。”林年淡淡地說。
豬臉人皮麵具渾身都在小頻率地顫抖,地上呆滯的葉池錦發覺,之前的自己和那些被掛起來的肉豬有多恐懼,現在這個施暴者就有多害怕。
豬臉人皮麵具看了一眼沸騰的油鍋,又看了一眼林年,努力地搖頭,表達不願意。
“你熬的油。”林年說。
豬臉人皮麵具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點頭。
“那就喝了他。”林年說。
豬臉人皮麵具戰栗地伸出手端起油鍋,在手掌觸碰油鍋的瞬間,煙霧和豬一樣的嚎叫就響起了,在冗長的通道中回蕩刺耳。
在林年的監督下,那些滾燙的沸油一點點灌入了那張豬臉的口中,在流乾淨最後一滴的時候,厚重的身軀轟然倒下,抽搐,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怪異的香味。
“你——做了什麼?”葉池錦呆呆地看著林年,完全無法理解麵前發生了什麼。
“沒做什麼。”林年回答。
林年的確沒做什麼,隻是把油鍋端過來,讓對方喝掉,對方就喝了。
“李獲月和正統的其他人呢?”林年看向葉池錦問。
“我我不知道,我們走散了。”葉池錦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
“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嗎?”林年又問。
“不知道我迷路了。”
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林年聞著空氣中蔓延的油香味,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力的消耗程度,說,“麻煩了,開始餓了。”
聽見這句話,地上赤裸的葉池錦莫名抬頭晃了一眼林年,恍然之間驟然麵色蒼白,低頭抱住自己,渾身僵硬。
在林年說他餓的時候,葉池錦很清晰地見到了這個男人那眼瞳中壓不住的欲望,那是渴望進食的欲望,在被那欲望衝擊視網膜的瞬間,她就像是最開始遇見到豬臉人皮麵具似的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她瞬間就有些理解豬臉人皮麵具是怎麼死的了。
“知道哪裡有死侍嗎?”
她恍然聽見林年問話。
“我我好像知道。”她意識到自己必須知道。
“帶路。”
林年單手把葉池錦扛在了肩膀上,那十根鐵鉤不知道什麼時候“叮叮當當”地落在了地上,葉池錦也隻能麻木地趴在這個男人的肩膀上成為了一個人形的指南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