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可以向自己的姐姐發出請求,如果是他的話,那一聲姐姐喊出口,對方一定會立刻收起那可怕的領域吧?
但迫於立場的問題,心中也有了準備和考慮的他如今,正式向林弦提出的交涉的要求,他選擇了談判,而非是懇求。
林弦幾乎可以看見林年在發出這個談判威脅的時候,那身後的金色人影手已經搭在了那根鎖鏈上,嘴角輕輕咧了一下,最後歸於平靜,點了點頭。
“王權”的領域崩散消退,那巨大的超重力一掃而空,林年第一時間就是撤手準備攔住可能失去理智衝上去的路明非,結果身後的路明非卻是相當安靜地等待著鮮血回流到四肢百骸後站了起來,沒有任何衝動的行為。
林年見路明非表現出的冷靜,心中升起了意外以及彆的滋味,但還是壓下了這些多餘的情緒,把精力放在了麵前這個難搞的麻煩身上——他從小就很害怕和林弦吵架,因為他們姐弟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可但凡真正的吵起來,場麵都是異常的撕裂,對於曾經的記憶來說簡直就是.天崩地裂。
“你”林年想開口打破僵持,但林弦卻先說話了,她總是搶先打破僵局的那一方,“芬裡厄的遺體,會由我來收殮。”
林年視線落到林弦身後遠處甬道口血泊中的那個男孩身上,在見到夏望屍體的瞬間他的精神都有些炸毛的傾向,但瞬間就強製冷靜了下來——大空洞依舊存在著,尼伯龍根也沒有坍塌的跡象,整個世界都依舊在正常地運轉,沒有地動山搖、天崩地裂,這意味著“濕婆業舞”那個滅世級的言靈沒有發生。
“海拉”並沒有誕生,夏望死亡後,有人用他不知道的途徑阻止了這一切。
很快的,林年的餘光就落在了地上大氣都喘不了的曼蒂·岡薩雷斯身上,隨後默然掃開了視線。
師姐,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麼。
“帶走芬裡厄的遺體.對你有什麼用處?”林年低聲問道。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林弦搖了搖頭,“與其落在秘黨或者正統的手中,最後由我們收殮或許才是最好的辦法。芬裡厄的魂靈已經被擊碎,但這具遺體中可能依舊殘餘著部分依賴留存在肉體上的靈,一旦它落入耶夢加得的手中,很難說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皇帝與耶夢加得結下了盟約,你們不本就該促使海拉的誕生麼?為什麼還需要擔心夏芬裡厄的遺體落入耶夢加得手裡?”林年低沉地問道。他強迫自己無視了林弦口中的“我們”是指的誰。
“盟約已經銷毀了,拜你身邊的曼蒂·岡薩雷斯所賜,皇帝沒有達成祂的目的,耶夢加得自然也不會得到她想要的。況且.現在耶夢加得的融合也不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融合了。”林弦說出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芬裡厄的‘靈’被皇帝動過手腳是吧?”地上的曼蒂在那林弦無時無刻席卷的精神領域之中嘶啞地說道,“如果盟約的內容是皇帝承諾一定會幫助耶夢加得融合成為海拉,那麼祂倒是的確會遵守自己的諾言可這卻不代表著這份盟約中不存在可以操作的漏洞——比如,芬裡厄的魂靈被皇帝所汙染,成為奪舍寄生的伏筆之一,一旦這個媒介與耶夢加得完成融合,誕生出的海拉,極容易在釋放完‘濕婆業舞’後最虛弱的時候,被皇帝逐漸吞噬殆儘,成為祂的又一具強力的受肉之軀!”
【追求得到之日即終止之時,尋覓的過程亦即失去的過程。】
林年忽然低聲呢喃了一句話,那是葉列娜在冰窖中對耶夢加得做出的預言,也是一種警示。
【永無儘頭而又徒勞無功的痛苦,才是國王的最終歸宿。】林年背後的路明非忽然輕聲念出了一句話,就像某個古老的詛咒,那是諾頓殿下對大地與山之王與皇帝結盟做出的警示。
所有的預言都指向了大地與山之王與皇帝結盟的後果,無論是葉列娜,還是諾頓,他們都很了解皇帝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或許耶夢加得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也許她也有著自己相對應的後手,可直到現在,這些陰謀詭計的真相如何都已經無所謂了。
芬裡厄的魂靈已經被賢者之石的子彈擊碎了,那份盟約也被蚣蝮的殼刃破壞了,耶夢加得與皇帝的博弈終究沒有到來的那一天。
既然皇帝對耶夢加得下的暗手被破壞掉了,那麼自然也沒有理由放任芬裡厄的遺體有著落入耶夢加得手中的可能,即使芬裡厄的靈被曼蒂·岡薩雷斯擊碎,可誰又能保證這具軀體裡不會殘餘著部分魂靈的碎片?那些碎片又會對臨近完成融合邊緣的耶夢加得造成什麼樣的進化和改變?
既然有風險,那麼便事先解決,所以林弦出現在了這裡,由她來回收芬裡厄的遺體。
至於來的人為什麼不是皇帝.
“看起來我的計劃還是成功了啊。”曼蒂·岡薩雷斯望著占據著絕對主導意識的林弦低笑說道,吸引了有些愕然的林年側頭看向她,“皇帝這次違背契約所帶來的代價應該夠祂狠狠喝一壺的了!有一段時間沒法出來作妖了。”
ps:曼蒂這算不算士彆三日,在白月光麵前狠狠裝了波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