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事情,都是兄弟來著。”林年看了路明非一眼點頭,“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你在尼伯龍根裡罵我那些話其實罵得都對。”
“不不不我那隻是腦袋燒了說的狗屁氣話,你真彆當真,要不是你攔住,我真就闖禍了。”路明非立刻擺手,表情有些黯淡,“事後證明不也是你是對的嗎?那時候我完全就是腦袋被驢踹了,整個人都他媽傻逼透頂了,你真彆把那時候我說的話往心裡去,我現在撤回行不,全部撤回。”
林年看著他躲避的眼神堅定搖頭,“結果論的話,看起來的確是這樣,但你指出的那些問題的確存在,沒什麼不能說的,也沒什麼好撤回的。還是那句話,借著那個機會一口氣說出來,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就這件事我還要謝謝你,除了你之外沒人會當著我的麵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你看,我砍了他一千刀,差點把他穿了個透心涼,他還得謝謝咱呢!路明非腦子裡無端開始播放小品《鐵道遊擊隊》裡著名相聲演員馬三立的那一句經典小品台詞。
“我那時候.下手的確重了點。”路明非還是沒忍住,憋著難受說了出來。
“大哥不說二哥,都打上頭了,誰還在乎輕重,你忘了你被我打成高位截癱在地上爬的時候的樣子了麼?”林年喝了一口熱可可緩緩說。
“.”還真是,林年也乾了。
路明非心中的愧疚感忽然少了一些,沒那麼壓得他喘不過氣了,即使他知道這是林年話語裡的小手段,但誰說這不是林年現在的真實想法呢?那場爛攤子裡,他和路明非都乾了,狗腦子都打出來了。
“所以.”路明非遲疑地看向林年。
“其實我一直以為你在生我的氣,所以一直避開我。”林年低頭看著熱可可裡的漣漪。
“啊?我以為是你生我氣了,所以才不想見我。”路明非端著熱咖啡呆呆地看向林年。
很簡單的一件事,看起來很蠢,但事情就是這麼運轉的,林年覺得自己對不起路明非,路明非覺得自己在尼伯龍根中犯大錯,彼此都覺得對不起對方,然後低氣壓就形成了,這個三個月演變成了山與山不相逢的戲碼。
但有些事情,本來就隻是差一個契機,差一個開口,尤其是兄弟吵架這回事。
其實路明非和林年完全沒必要弄得那麼僵,像他們這樣可以說是過硬的關係,如果出了什麼矛盾,隻要由第三方,也就是他們一個共同的朋友出麵,把兩個人拉在一起好好的聊一聊,基本兩三句話,一頓飯,就會完成和解。
但很可惜的是,這段時間裡,能夠充當這個角色的人都很忙,大家都被自己的事情絆住了腳,這也導致林年和路明非拖了這麼久,現在才算是正麵地聊起了這件事。
“我生你氣乾什麼?”林年抬頭看了一眼路明非,有些莫名其妙。
“我捅你心窩子一刀,差點把你殺了,換誰都會生氣好吧。”
“是差點捅了心窩子一刀,最後你不是留手了麼?”
“那萬一是我捅偏了呢?”路明非有些愣神。
林年搖了搖頭,沒說話,但意思很簡單,他不信那是意外。
也就是說,那場戰鬥到最後他的確就是咬死了路明非不可能真的捅死他,他拿自己的命當賭注,就和聽證會一樣的,他敢把自己的命壓給路明非,尼伯龍根這次也一樣。
兩次他都賭贏了,在路明非身上下注,他從來不會吝嗇籌碼。
實際上,路明非那一刀的確是在最後搶回了所有的意誌權,強行偏轉了劍鋒,擦著林年的心臟穿了過去。就連他對那一瞬自己的抉擇成功都有點心有餘悸,因為真的就是那0.1秒都不到的刹那之間,他才最終做出了決斷,到現在他想起來那一幕也是後怕不已。
但可笑的是,真正站在刀口上的林年卻從來沒有怕過,因為他敢用自己的命去賭路明非最後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路明非放下咖啡杯,抬手捂住額頭倚靠在桌上有點頭暈,但他又有什麼好說的林年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那毫無保留賭上一切的信任簡直就像海潮一樣容易把人給淹沒之後溺死,自己要不要提醒他,雖然自己說過他容易被女人騙這回事,卻忘了再補一句小心以後也被男人騙?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林年的個人魅力也在於此,優點和缺點背靠背,搞得他想提意見到頭來卻不知道從何提起,隻能乾巴巴地說一句,以後你得多注意這一點。
有些話其實就怕悶著不說,沒機會說,隻要說開就好了,捅一刀算什麼,沒捅死就好,都勾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