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
迷迷糊糊之間路明非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剛剛進卡塞爾學院的那段時光,住在學生寢室裡被芬格爾慫恿用學生卡刷了一箱紅酒開懷暢飲,放縱墮落的美好日子。
那個時候,他的酒量還相當的抱歉,畢竟在高中時期聚會都是喝可樂的乖乖學生,上大學後原本想繼承一下煙酒不沾的優良作風,奈何識人不清,被芬格爾趁虛而入誘拐著墜入了酒道,從最開始是開胃紅酒,到微醺即是正義,再到真男人就他媽要甩開膀子對著波本瓶吹的不歸路。
但該說不說的,罵歸罵,但芬格爾的確是路明非的酒品訓練導師,從一個喝啤酒都要打奶嗝的酒場新手,硬生生灌成了起碼能砸吧出紅酒大概是哪個酒莊,威士忌是雪莉桶還是橡木桶的小酒鬼。
酒品上來了,酒量自然也上來了不少,再加上暴血常態化後對於酒精的降解能力進一步提升,想要喝得爛醉也需要一定的水平。
靠了,昨晚他喝了多少來著?怎麼給他整斷片了?
路明非迷迷糊糊地按著自己的額頭,覺得腦瓜子裡的神經在不斷地跳動,一沉一沉地擴散著疼,喉嚨裡也全是一股胃酸的味道,想來昨晚喝到吐了不止一次,但渾身上下都是涼爽的,籠罩在一股涼風裡,所以自己應該在彆墅的房間裡?
空氣中有一點香味,類似鈴蘭的清新柔美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又遐想連篇.是昨天晚上在酒吧喝酒的時候誰把香水蹭他身上了麼?一晚上氣味都沒散,這勁兒也太大了一點吧。
路明非長呼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挑高的水上彆墅房頂,他果然躺在房間裡,看起來昨晚上的確喝瘋了,自己怎麼回到屋子的都不知道,彆是自己把主酒吧所有的庫存給清空了,那可就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所以是林年把自己搬回酒店的麼,又讓他看笑話了。
路明非眯著眼睛有些恍惚,好一會兒,他漸漸反應過來。
不對勁林年不是都坐輪椅了麼?他怎麼把自己搬回酒店的?
他越想越不對勁,感受了一下身下酒店的席夢思大床的柔軟感,確定自己是睡在床上而不是酒吧的地板或者沙灘邊上,再抬起手用掌根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刺痛感稍微讓他精神了一點。
但也就是他的右手靠近自己的臉側的時候,織物特有的細膩的觸感輕輕刮過他的臉頰,引得他有些發癢,撓了撓後察覺到是自己的手上不小心掛了什麼東西,抬起來看了一眼。
一條粉色的女士內褲,蕾絲花邊設計,恥骨部位有透氣鏤空的花紋結構。
有那麼一瞬間,路明非心臟驟停了。
我們首先排除這條女士內褲是他的好兄弟林年的,而他隻是不小心走錯了房間,恰好撞破了林年不得了的異裝癖。
那麼我們再退而求其次,林年沒有異裝癖,但他的確睡錯了房間,這條粉色的女士內褲其實是曼蒂·岡薩雷斯之前整蠱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那麼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他隻需要略微尷尬地放下這條內褲去洗個手,洗把臉當無事發生就好。
以上兩種可能性,都是路明非現在打心底裡希望發生的,第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種可能倒是大一些,但他很悲催的餘光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房間似乎家具、落地窗什麼的都還是完好無損的狀態,和那個戰損版本的林年的房間截然不同。
路明非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就是劇烈的頭疼,捂住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深吸口氣提起膽子看向身旁.空無一人,隻有一個枕頭,以及一套女人的衣服,吊帶衫,短褲,揉成一團在雪白的床榻上。
厚禮謝。
路明非人都懵掉了,環繞整個房間,很明顯這不是他那邊的房間,就連布局都不一樣,這明顯是島上靠右側的沙灘彆墅房型,他們住的水上彆墅。
他腦袋宕機了幾秒,每一次呼吸之間都能聞到這個房間裡那無處不在的香水味,很明顯這是屬於一位女士,更是一位生活很精致的女士的房間,在梳妝台上他能看見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名牌化妝品,半開的衣櫃裡也掛著度假換洗的女士衣服。
從衣服的尺寸來看這位女士身材勻稱苗條,且高挑亮眼,大概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左右,三圍的數字更是賞心悅目,且家境優渥。
那麼,他路明非,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樣一位女士的房間裡呢?
他鉚足勁兒地去回憶,腦殼裡的大腦估計都繃出幾條青筋來了,但很離譜的是,他的確喝斷片了,記憶裡隻記得昨天晚上在和那位名叫娜塔莉亞的俄羅斯女孩喝酒之後,好像越喝越多,最後酒吧裡進行了舞池混舞,他們一起去跳舞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來著?
再怎麼努力去想他都隻能想到好像一群人圍著自己,歡呼,雀躍,之後又有人尖叫,再之後就是混亂一片鐳射燈以及DJ的轟鳴占據了大片記憶的碎片,將真正有效的信息全部給碾壓了過去。
對了。
路明非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心裡更涼了,光不溜啾,幾根毛都看得清楚,他倉皇失措地左右掃了一眼房間,然後定睛發現自己的內褲正掛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連帶著其他衣服一起。
看起來剛才那句話得多加一個前提了,他路明非,明明在酒吧喝酒,怎麼會莫名其妙裸體出現在這樣一位女士的房間裡呢?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路明非心中也有一個答案,隻是不敢去承認。
操!操!操!no!dpleaseno!
路明非目光呆滯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臉頰上,瞬間醒酒了,意識清晰到堪比3E考試的時候作弊的時候。
他的心情是崩潰的。
笑啊,笑林年差點被撅了啊,我笑你媽嗨啊笑,這什麼回旋鏢?
是不是他路明非所有嘲笑林年,看過的林年笑話,全他媽都要現世報在他的身上?這回旋鏢能不能彆打得那麼狠?老天爺,還是說國外沒有老天爺,信命運女神那一套,林年是你爹啊!笑不得是吧,笑了就加倍到他身上!
路明非腦子都燒了,鎮定,彆慌,總之先找一下時光機
他拉著被子蓋著自己的身子,僵硬地仔細掃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再試探著摸到床邊,然後快速低頭檢查床下麵有沒有藏著一個美麗的尤物——幸好沒有。
裹著被子爬到床尾,探手扯過椅子上的內褲和衣服褲子,裹在被子裡也不管穿沒穿反,全部套在身上,再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光腳踩在地上,在這個屋子裡巡視了起來。
他走到梳妝台前,這裡是這個房間主人物件最多的地方,上麵擺滿了稀奇古怪的路明非不認識的化妝品,看起來都是大牌子,不過這也是廢話,能到這個島上來度假的旅客基本都非富即貴。
路明非找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站在化妝台的落地鏡前看著自己,滿臉都是宿醉後的萎靡,他是真納悶自己昨晚喝了多少,常態的一度暴血都沒法解酒解乾淨,而且相當詭異的是他的身上居然還能看見各種紅腫的印子,甚至還有尚未完全愈合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