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回控製權之後,她低頭握了握手掌,似乎在回味什麼,最後抬頭看向皺著眉頭的林年平靜地說,“是我要求她這麼做的。”
一句話,就讓這件事情的性質重新發生了改變,林年之前的反對和憤怒的關鍵點徹底崩盤。
他沉默了片刻,看著這個女人說,“你知道其中的風險嗎?”
“我知道。”李獲月說,“這不是我第一次受術(受術無錯)。”
在她的身上早已經有了三道福音,分彆是霧態血液、強肺以及龍鱗外殼,這代表她已經三次受術十二作福音,也全都是由葉列娜親自操刀完成的。雖然這些福音都並未構築完全,但也已經是有模有樣了,等到時候到了,稍微修築一下便能發揮完全的功效。
說句可笑的話,那三次受術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記憶,原本隻以為是葉列娜和林年擔心技術外泄,所以讓她全程處於了麻醉狀態。
可今天的經曆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那三次受術的真實過程到底是怎樣進行的。
“這一次不像是之前,你身上的那三道福音都已經是在我身上完成過的,有了實際的受術經驗才會那麼成功,但這一次.”
“沒有理由隻有你成功之後才能在我身上複刻。”李獲月打斷了林年的話,冷漠地看著他,“既然你能成功,我自然也能成功,隻不過是先後順序問題。這不是什麼需要討論的事情。”
“那是因為我有——”林年想反駁那是自己擁有‘八岐’這個護身符,所以才膽敢那樣以身試險,而這種事情本就該他來做。
但很快,他就住口了,因為他在對麵的那個女人的瞳眸裡讀到了一抹執拗,那看似淡漠的眼神之下,居然流露出了一種.強硬的請求?
她的執著,不是為了追求十二作的力量,而是為了另外的意誌。
他微微垂首側頭,心中有些糾結和鬱躁。
他不太想直視李獲月的那種目光,他當然知道對方執意要先他一步受術的理由以及動機是什麼(李獲月本身被救後,受之有愧的負罪,對林年對她所做的一切萌生的彌補欲,以及對林年本就存在的巨大愧疚).他能當場點破嗎?在這個比他認識的所有人都要驕傲的女人麵前,在這個和他現在之間的關係糾葛不清,恩怨難明,又遍體鱗傷的女人麵前?
不.這是直達生命危險的問題,十二作福音一旦構築出錯,後果可比想象的還要嚴重,當初構築強肺和濃霧血液的時候,如果不是八岐,他早就基因崩潰死在了卡塞爾學院裡,他不能拿李獲月的命去——
“我可不覺得性命這種東西比驕傲,以及信念還要重要哦,尤其是對一個死過一次的女人,一個難以尋找到目標的迷失之人來說。”
悠然的聲音打破了林年即將張口吐出的拒絕話語。
林年抬頭,看見了重新回到了李獲月身軀的葉列娜,這一次是李獲月主動把控製權放回給了對方。
葉列娜抱著手看著林年微笑著搖頭,“迷航的人好不容易在茫然和虛無之中找到了燈塔,望見了航行的方向,真沒有必要去剝奪她重新拾回來的信念吧?還是說,你依舊不想去變通和改變,繼續以你的‘自我’和‘傲慢’再去拒絕她人的決定?”
他瞬間沉默了,因為類似的話,不止一個人這麼對他說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林年低頭呼了一口氣,抬頭平靜地看向葉列娜。
無視他人所想的自我和傲慢嗎?這句話好像也適用於你。
這句話他在心中沒有說出來,但他相信對方是能聽見的。
葉列娜依舊保持著那個笑容,輕輕搖頭,“我會儘可能保證成功率的,有了前五道福音的構築經驗,現在的我可不隻是紙上談兵的笑話將軍咯。為了再有把握一點,我就在這裡多研究一下這些器官吧,你不是缺時間去救人嗎?那我建議現在我們分頭行動。”
她指向遠處的山脈,“你先去找到你想找的人,我會和李獲月一起在島上找尋一下攜帶剩下幾個缺失福音的龍血混種,畢竟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簡直浪費了。”
“我需要一個保證。”林年望著她說。
“保證就保證,到時候還你一個健康漂亮的‘小月亮’.你以為我是誰?”
葉列娜用著李獲月的身體叉腰斜視他露出了一個相當驕傲的笑容,好似那麼個地球的答案,“腳步抓緊吧,如果運氣不錯的話,在這座島上你可是不止能得到十二作福音那麼簡單哦!”
“不妨話說得明白一點。”林年聽出對方話裡的意有所指。
“十二作福音是避世派龍族從大圖書館裡搞到手的那這一切的前提總得是它們知道大圖書館在哪裡吧?”葉列娜背著手看向那座山脈緩聲說道,
“你可彆忘記了,我們可是手握著一把至今都還沒有派上用場的‘鑰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