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則短信內容是一則簡單的跨年祝賀,同時裡麵楚子航也邀請林年,夏彌跟他說今晚CBD那邊有跨年的活動,很多人都在那邊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林年是知道CBD那邊的跨年活動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個很有年代感的鐘樓廣場前,鐘樓上的時鐘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就會敲響,到時候整個廣場都會有燈光秀以及可降解的氣球放飛,不少情侶今晚都準備在那邊跨年,等到了午夜十二點甚至會進行一個最浪漫擁吻的比賽。
夏彌約了楚師兄去那邊玩兒嗎?那如果自己真的跟著應答過去的話,是不是就顯得太不解風情了一些?
林年笑了笑,決定將這則短信置之不理,等過了今晚,楚師兄應該會理解自己的冷處理吧?畢竟如果不理他的話,他也隻能順著夏彌的邀約去鐘樓前了,等到時候他在一眾情侶的氛圍中無所適從的時候,是會在燈火闌珊之際偶然發現那個女孩,還是那個女孩像是往常一樣古靈精怪地摸到他後麵捂住他的眼睛?
林年決定把楚子航在今晚讓給夏彌。
他嘴角帶著笑,把塑料袋裡的食材在桌上慢慢擺開,就在搞定好所有之後,桌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又一條短信進來了,他點開一看,發現是發信人是李獲月,內容很簡單:新年快樂。
很簡潔,和她的行事作風一樣。
林年也同樣回了她一條新的一年的祝賀。
像是她那樣的大小姐,今晚過得應該比自己要精彩得多吧?聽說她的爸媽還特地放下了家族事業的繁忙工作,專程從海外回北亰陪她跨年,在片場接到她爸爸電話的時候,她可是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連跟導演招呼都沒打——而導演也是一點氣都沒生,反倒是樂嗬嗬地坐在椅子裡喝快樂水,脾氣出奇地好。
想到那個冷冰冰的女孩今晚在家裡臉上也會露出笑容,林年也忍不住淡笑著搖了搖頭,放下手機準備抬頭叫那些還在包湯圓拌嘴的女生們過來吃火鍋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手機響了。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路明非的電話。
林年接起了電話就說,“乾什麼?我很忙沒時間陪你打遊戲,沒地方跨年你可以來我家,順帶路過生鮮超市就進去幫我買點...”
“林年!我這邊好像...出事了!救命啊!”手機那邊忽然就響起了路明非驚慌失措的聲音。
“你怎麼了?”林年兀然皺起了眉頭,放下手上的事情。
“我...我被狗仔堵在酒店了。”
“堵在酒店?你這個時候為什麼會在酒店?”
“我...那什麼,這是意外...”
“不是先等一下,你是一個人在酒店的嗎?”林年忽然捕捉到了某些不對勁的因素。
“當然不是啊——我和零小姐被堵在麗景酒店房間裡了!外麵一大堆狗仔,他們快要衝進來了。”路明非那邊聲音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林年這邊腦袋宕機了一會兒,隨後說,“你們兩個...在麗晶酒店乾什麼?”
“跨年?”路明非嘗試性地說道。
“在酒店跨年麼...你可以跟狗仔們這麼說,期待一下明天的娛樂八卦周刊頭條是什麼。”林年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所以說,林年!救我啊!”路明非發出哀嚎。
隨後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因為跨年實在是沒事兒乾,路明非原本想過來纏林年的,喜滋滋地往林年家走一半,卻忽然看見蘇曉檣家車牌的奔馳在街道上呼嘯而過,方向正是林年小區的位置,他兀然就醒悟了自己過去恐怕要成為一顆最閃亮的電燈泡,遂灰溜溜地轉頭在冷風中往家走。
看著晚上城市的夜景和路燈下形單影隻的自己,他似乎是孤獨症發作,沒來由地翻出手機,想起了劇組裡看起來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且跨年似乎也沒什麼安排的零小姐,所以鬼迷心竅地發了個短信過去問對方在乾什麼,如果沒事要不要一起跨年。
零小姐很給麵子,然後發送給了路明非一個地址,而這個地址不巧就是在拍攝期間對方秘密入住的酒店——麗景酒店,並且同意和路明非共進晚餐。
看見那個地址,路明非那叫一個精神煥發,覺得自己終於要擺脫孤獨一人跨年的詛咒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某個狗仔跟蹤了,然後一路小跑去麗晶酒店。
他和零小姐在那間總統套房裡被酒店主廚安排共進晚餐,甚至侍者還很有情調地誤會了什麼,點了幾根蠟燭,氛圍拉滿,就在路明非有些懵逼,同時領悟到了什麼的時候...一直尾隨的狗仔終於露出獠牙,進行了一手強勢地堵門!同樣收到風聲的同行們不甘示弱,餓狼撲食般衝向麗晶酒店堵在了套房的門外,熱鬨程度宛如粉絲見麵會。
隻要套房的門被打開,見到裡麵的路明非和零共處一室,無論兩人是否衣衫整潔,明天的頭版頭條閉著眼睛都能想到標題。
“你...嗯...”林年想了想,沉默了片刻後說,“總統套房在第幾樓來著。”
“呃...二十四樓?”
“應該沒什麼痛苦。”林年說道,然後掛斷了手機。
他不是神仙,沒有超能力能瞬間飛去酒店把路明非他們救出來,明明是個公眾人物了出門還不注意狗仔,也隻能說他該有一劫,隻是連累了零小姐估計又多了一些緋聞了。
掛斷了電話,林年轉頭就看向桌前的三個女生說道,“開飯了。”
“來了!”蘇曉檣立刻探頭回應。
“哇哦,好香,這就是傳說中吃了一定會進醫院的神秘東方死亡料理嗎?看這樣子真像是被詛咒過的沸騰人血啊...”
林年抬手就打了一下葉列娜的手背,在對方驚呆了好似在說你居然敢打我的目光中麵無表情地說,“先洗手。”
葉列娜隻能癟嘴小跑去洗手台,早早洗完手的蘇曉檣則是低聲哼哼著過來,找了個離林年最近的位置坐下。
林弦解下圍裙坐在林年另一邊,看了一眼燈光下火鍋的鮮豔的眼神笑著說,“很香啊,這底料的確沒買錯——你沒叫路明非和楚子航他們過來一起跨年嗎?”
“他們——應該都有自己的事情吧。”林年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來咯,呃,我位置呢?”葉列娜瞪大眼睛回來看見林年一左一右坐著的兩個人說道。
“對麵不是嗎?很空啊,隨便坐。”蘇曉檣拿著筷子笑眯眯地看向她說道。
“來者是客啊!”小金毛隻有在這種時候中國文化運用的特彆熟練。
“我也是來者呢。”蘇曉檣不甘示弱。
“好啦,坐哪兒都是一樣的,火鍋都開了。”林弦笑著打圓場。
也就是這個時候,窗外忽然響起爆炸的聲音,葉列娜兀然一抖以為是什麼恐怖襲擊,一個靈敏地翻身,嘴裡渣渣嗚嗚地喊著快躲起來,就鑽沙發後麵去了,桌前的蘇曉檣看著她的樣子樂嗬的差點笑出聲音。
林弦和林年倒是同時放下筷子看向窗外,那是CBD方向的煙花炸響了,也意味著跨年的倒計時。
林年看了一眼外麵的煙花,回頭過來正想涮一片毛肚,忽然像是聽見了什麼人在喊叫一樣。
...路明非(無關心)?
“怎麼了?”林弦看向林年關心地問。
“沒事。”林年無所謂地聳肩,招呼沙發後麵的葉列娜過來坐著吃飯了。
跨年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總之隻要過今晚,明天什麼事情都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