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八岐重生完畢,第五次落雷積蓄完畢。
林年起跳的同時震塌陷了地麵,暴露出了街道下方埋藏管道的中空,金屬之間的摩擦帶起火星,在爆炸之中,他的速度再度突破新的極限,這一次一躍而上的高度達到了大廈的一半!
可結果依舊是被落雷捕捉,白色蒼龍照亮世界的同時將那光中的渺小黑影重重地砸回了地麵,同時引爆了整條街道的煤氣管道,火海如長龍燃燒而起吞噬整條街。
火焰之中,八岐第六次開始修複,而這也是八岐短時間內極限重生次數的倒計時了,被落雷摧毀得如此徹底、乾脆的軀體想要通過八岐重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負荷。
正常情況來說,八岐的自我修複是並不會有所謂的數字為“八”的限製的,唯有像是落雷這種強製性幾乎粉碎了整個體態結構的恐怖傷害才會一瞬間將八岐這個言靈的效果壓榨到極限,而這個極限的上限總和便是八次。
八次之後,八岐將陷入超負荷狀態,若是再承受一次毀滅性打擊,恐怕八岐賴以為豪的非人自愈效果將不會再度出現。
第六次修複完成,林年幾乎是瞬間就開啟領域暴跳而起,這一次他將距離拉近到了一個接近終點的地步,他跳到了大廈最頂的高度,與那高台邊站立的女人四目相對,他看清了對方嘴唇微微觸動,似乎說了什麼話,而下一刻,那句話的聲音被落雷降下的轟鳴遮蓋。
從大廈的頂端,被白色的瀑布重重砸向了地麵,最純粹的元素威力,雷霆這種東西,本就不是生物能抵擋的,它是大自然中毀滅的象征,任何人都該在其麵前匍匐佝僂前行。
一片廢墟的地麵之中,林年掀開了身上壓著的石板,八岐第七次開始修複,同時抬頭看向樓頂的林弦表情一點點冰冷了下去,那雙熔瞳中的目光也頭一次變得.森冷恐怖了起來。
他看懂了林弦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對方居然是在提醒他,也算是在警告他。
對方說了一件事實,一個殘酷冷漠的事實。
——如果林年直到現在還不準備動用他的底牌的話,接下來他是真的可能會死。
林年現在的底牌,第四條鎖鏈所象征的權能,的確,如果使用它的話,那一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或許就連那落下的暴雷也可以一口氣擊潰吧?畢竟那是不講道理的絕對的“力”,什麼都可以摧毀的絕對的“力”。
這是林弦的想法嗎?就在這裡,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的鋪墊,雙方就要決一死戰?要麼林年用底牌蠻不講理地殺了對方,要麼對方就利用這個複合領域徹底將他轟成渣滓?
頃刻,林年就否決了這個猜想。
不,她的想法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她肯定是知道第四條鎖鏈的力量有多麼可怕,絕不會輕易地以身試險。
現在的她毋庸置疑站在皇帝這一邊,站在她的角度出發亦或者說站在皇帝的角度出發,這一次的忽然對他們進行的襲擊,以及毫無保留的交戰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單純地打一個招呼,又或者說是想痛毆一頓無法無天的弟弟?
那麼答案隻有一個了。
林年熔瞳目光沉得很深——對方清楚他沒有解開第四條鎖鏈,所以這是在逼迫他在這一遭遇戰中完全地解開那條鎖鏈!
這很符合皇帝的目的,皇帝本就想將鎖鏈解開的進度完全掌握在手中,而想要逼迫林年,一個難以戰勝的大敵恐怕是最好的辦法——林弦出現在這裡,以披靡之勢與他交戰,又以這種方式逼迫他掀開底牌恐怕目的就是如此。
所以林年沒有選擇在此刻揭露底牌,而是第七次嘗試登頂那棟大廈,在雷霆越來越長時間的積蓄之中,他震碎地麵如逆飛的流星般劃過軌跡飛向大廈頂端!
這一次,他在雷霆落下之前已然登上大廈之頂,可即使如此他與林弦的距離依舊存在著那數十米遠,宛如天塹。
可就在雷霆即將落下之際,林年右手的龍鱗之中噴湧出大量的紅色濃霧,塑形如鞭一般甩出死死捆在了林弦的脖頸上,熔瞳中滿是冷怒,仿佛在無聲地威迫著什麼。
濃霧血液的實質依舊是可以導電的血液,高濃度的血液如今如同鞭子般纏繞在林弦的身上連接起了雙方,這意味著一旦落雷劈下,這條血霧組成的鞭子就會成為雙方之間的橋梁,將那足以摧毀八岐軀體的雷電分攤給雙方。
就那麼一刹那的時間,隻要林弦稍有猶豫,他就能抓住那個瞬間撤去複合領域,轉而利用浮生在原地留下坐標,下一次八岐重生後他將有充足的時間在雷鳴到來前對林弦直接近距離發起攻勢!
這一刻,林年對上了林弦的目光,在那眼神中他看到了淡淡的遺憾,似乎是對林年到現在都沒有使用那個底牌而感到不滿意。
抬起的那條赤白的手臂輕而易舉地揮下,頭頂的落雷毫無遲鈍地再度轟鳴而落!
與此同時,林年看見了,一抹白光出現在了林弦揮下的手掌上,輕而易舉地“殺死”了纏繞在兩人之間的濃霧血液,原本可以通過介質的改變避開物理攻擊的濃霧血液在觸碰到白光的刹那就崩解了!林年也完全地和那一部分鮮血失去了聯係,同時,他千分之一秒不到時間內留下的坐標也被白光切斷了。
審判。
林年腦袋中滑過這個詞的時候,人已然再度被白色的蒼龍轟落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