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Rockza表演秀準時開場,燈光就位,音樂就位,光束照下的時候清一色的火辣澀穀係打扮的美少女出現在了舞台上,僅僅用了一秒鐘就點燃了場上的氣氛。
聽著台下肆無忌憚的歡呼聲,曼蒂看得出來這個秀場的確從“藝術”和“美好”徹底轉化為“狂歡”了,不過沒什麼不好的,觀眾開心,且老板賺的更多,都是雙贏,至於所謂的日本傳統風俗死不死,沒人在意。
比起舞台上開始的令人血脈噴張的熱舞,曼蒂更在乎的是現在時間已經到點了,七點整,但她到現在為止還沒看到什麼能威脅她性命的存在。
躺在卡座的沙發裡,她的目光隨意地在能觀察到的幾個最佳狙擊點徘徊,但毫無例外,上麵都沒有像是她想的一樣到點趴上一個人用拚裝出來的狙擊槍對準她這邊準備給她腦袋開個洞什麼的。
排除狙殺,排除毒殺,排除爆炸,那還剩下什麼手段,真和之前想的那樣力大磚飛麼?
總不能是想靠脫衣舞色死她吧,這又不是什麼搞笑漫畫,一個色誘術就能讓人噴鼻血暈過去。
“打擾一下,請問需要添酒嗎?”兔女郎小姐姐跪坐來曼蒂的身邊捧著托盤詢問。
“不需要。”曼蒂掃了對方一眼,確定那一覽無遺的打扮沒藏什麼危險的東西,也不像是隱藏的混血種就隨口拒絕了。
一邊警戒,她一邊目光瞅著台上的演出,不得不說,雖說rockza的表演秀現在更接地氣了,更俗了,但表演者的質量卻是完全沒有下降多少,現在站在那群澀穀係辣妹C位的舞者更是漂亮又有活力,按店門口今天的節目表演順序來看好像是叫什麼小沢優香,雖然照片和真人有些差異,但舞台的燈光和服裝多少還是彌補了一些。
事關小命,曼蒂有著充足的耐心,窩在卡座裡一動不動,幾次兔女郎走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香檳或者清酒她都拒絕了,突出一個以不變應萬變。
就這麼她硬是在卡座裡把表演的第一幕給看完了,那女團似的澀穀係辣妹們紛紛退了下去,整個劇場內的燈光兀然熄滅陷入黑暗,曼蒂也立刻警惕了起來,如果要暗殺,那麼每一幕之間的黑場絕對是最佳的時刻。
但直到燈光重新點亮,襲擊都沒發生,劇場隻剩下了之前C位的舞者,Rockza的表演雖然浮誇了起來,但核心還是跟以前,先是表演一出不怎麼脫衣服的正劇欲迎還拒勾起觀眾的興趣,然後再挑選最漂亮的舞者留下以之前正劇風格的穿搭單獨表演一次全脫的脫衣舞。
光束在黑暗之中直射而下,舞台上獨留的那位舞者站立不動,沒有立刻開始熱舞,仿佛是在進行某種行為藝術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閉著眼睛。
場下的客人們都以為是什麼特彆的演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著,最前排的曼蒂卻是悄然全神貫注了起來,因為靠得夠近的緣故,她注意到了這位舞台上的舞者在燈光的照耀下表情有些.怪異,有些像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恐懼?
“那個,萬分抱歉,再次打擾一下,請問客人真的不需要添酒嗎?”曼蒂身邊再度傳來了兔女郎的詢問聲,聽聲音還是同一個人。
“不需要,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麼?讓我一個人安靜地看表演就行了。”曼蒂不耐地說道,她現在正在集中注意力觀察著舞台上那位出現異常的舞者的動靜,同時提防不知道藏在哪兒的暗殺者,沒空應付這些隻顧著推銷酒水的工作人員。
“客人.要不然還是添一點酒吧?就一杯。”不同於服務業精神好到爆炸,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其他工作人員,曼蒂身旁的這位兔女郎小姐姐似乎有著彆一樣的執著,硬是要推銷給曼蒂一點酒水。
也就是這個時候,曼蒂已經注意到不尋常的點了。
她忽然扭頭看向這位兔女郎小姐姐,一身暴露的穿搭,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帶著黑色的兔耳朵裝飾,畫著精致妝容的臉蛋上卻是帶著一股似哭非哭的表情,戴著美瞳的眼眸邊有些浮腫,語調也接近著一股哭腔和哀求?
曼蒂餘光掃了一眼舞台上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舞者,她和現在自己身邊的兔女郎的狀況出奇一致,她們都好像在恐懼著什麼,身不由己所迫著做著一些不願意做的舉動,上一次她看見這種神態還是在身上被捆了水泥澆透的定時炸彈的人質身上。
在明確了這一點後,曼蒂身上原本的不耐煩瞬間就消失了,轉而出現的是冰點般的沉靜——這副模樣的曼蒂,恐怕林年見到之後都會懷疑她被什麼臟東西附身了。
可這的確是曼蒂的另一麵,當她的生命受到絕對威脅的時候,這個女人身上原有的輕浮和不靠譜都會瞬間消失不見,徹頭徹尾地成為一個隻為達成“活下去”這個目標的高效機器人。
“是有人指使你來我這邊的是嗎?”曼蒂微微側身和這個兔女郎四目相對,點亮的金色瞳眸冷淡地映著那張恐懼的臉龐。
兔女郎在黃金瞳的壓迫下呼吸發緊地點頭,她甚至無法發出聲音。
曼蒂微微垂了一下,瞳眸收斂了一下光亮,“指使你的人讓你做什麼?原封不動地把他的話重複一遍,否則你的下場會比落在他手裡更糟。”
“送.這杯酒給前排01號卡座的小姐。”兔女郎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讓曼蒂的目光轉到了她一直捧著的托盤上放著的那杯粉紅色的不斷湧動著氣泡的香檳。
曼蒂沉默地思考了片刻,看向目露期望的兔女郎,緩緩伸出手準備去拿那杯香檳,可在最後的時候她停下了動作收回手淡淡地說道,“告訴指使你來的人,我還不渴,這種好東西還是留給他自己喝吧。”
在兔女郎絕望的目光之中,她重新把視線投向了舞台之上,而那捧著托盤的兔女郎則是渾身顫抖地站了起來,一步步地退回了黑暗之中。
下一刻,曼蒂聽見了爆炸的聲音,那是很奇怪的動靜,就像是水球炸裂,“啪”的一聲,並不刺耳,但卻能想象無數液體紛飛,將四周全部的東西沾濕的景象。
她兀然探頭出卡座,隨後瞳孔緊縮。
出色的視力讓她即使在昏暗的環境下也清楚地見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陰影躺在不遠處卡座之間的過道台階上,大量的鮮血飛濺到了四麵八方,那些卡座之中被血澆了個透頂的客人都是完全懵的。
因為燈光的黑暗他們不知道自己身上沾濕了什麼,隻覺得溫熱無比,濃烈的血腥味又被酒精和劇場內無處不在的熏香所衝淡,導致那些一身血紅的客人都毫無自覺地抹著臉上的血液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好。有些客人甚至還以為是誰開香檳炸瓶了,伸手抹臉上的液體進嘴裡品嘗。
那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形陰影毫無意外就是之前那個嘗試給曼蒂送酒被拒絕的兔女郎,她的皮膚完全撕裂了,體表的血管儘數破裂,這也是剛才黑暗中那一聲清脆的“爆炸”聲的原因,不知原理她就像是一顆水球一樣炸開了。
“什麼鬼?”曼蒂低聲說,同時久違的身上出現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歡迎各位來到rockza表演秀。”
劇場裡的擴音喇叭響了,一個聲音傳遍全場。
曼蒂下意識抬頭看向舞台,可上麵站在那裡滿臉恐懼的舞者嘴唇都沒動一下,很明顯現在說話的不是她而是台後的某個人多半,就是今天她一直尋找的“主角”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三島由乃’,很遺憾地通知大家,今天的脫衣舞表演秀提前結束了。”擴音喇叭裡的女人緩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