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
夜總會的大門被踹開了,領頭進來的蓄著八字胡和一撮下巴梳著背頭的伊崎澤野發出了怒吼聲。
在他的背後身穿黑衣的男人們魚貫而入,很快就堵滿了夜總會的大門。
“喂!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直呼其名的啊!”
夜總會裡立刻有人暴怒地回吼了過去,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安靜的場所。
伊崎澤野麵色陰沉地掃了一眼夜總會,客人全被清空了,員工和那些頗有姿色的女人都恐懼地蹲在兩邊的角落低著頭不敢看這邊,地上全是泥濘的鮮血,血跡一直順著過道延伸到最深處的舞台上。
由人堆起來的山峰屹立在舞台上,那些都是夜總會的安保,渾身帶血的被摞了起來低聲發出著哀嚎,更多的是早已經昏死了過去,在人丘的最高處,敞著染了血的內襯領子的男人坐在那裡,左手抓著一把沒有出鞘的刀,右手夾著一根柔和七星的香煙低著頭慢慢抽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喂!不說話嗎!”伊崎澤野低沉著臉衝著舞台人丘上的家夥大吼。
他才喊完,一個酒瓶子就以極快的速度朝他飛了過來,不過被他反應過來甩手就一巴掌就打爆了,碎片爆散在一旁的小弟人群中,割傷了幾個人的臉流出鮮血。
“還想讓我說第二次嗎?混賬東西,目無尊卑,少主的名字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嗎!”完全壓過伊崎澤野的爆吼聲再次響起。
伊崎澤野這才注意到丟瓶子的人是舞台下一左一右站在過道上男人其中的一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兩個人應該就是源家家主的兩個護衛,夜叉和烏鴉,放在蛇岐八家內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凶惡嗜血的頭號打手,近年來在東京活動製造了不少血案。
按理來說少主的近衛應該還有一個在風魔家修煉過的女忍者,但現在夜總會內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身影,極有可能是藏起來了隨時準備偷襲。
該死。
伊崎澤野見到這個陣仗心也無限地沉到了底,大概知道自己東窗事發了。恐怕就隻是這三個人,輕鬆掃掉了他的場子,所有的安保和後手全被正麵暴力拆掉了,更是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等他的手下通風報信讓他回來。
目光悄然掃向一旁,發現小弟們都有些遲疑,不過還沒到立刻反水的地步,他們的層次太低,有些甚至都沒有血統,根本接觸不到本家的高層,所以對舞台上那人丘上坐著的男人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現在的恐慌大概隻是被這幅場麵給震懾到了。
“還在那裡愣住乾什麼啊!混賬東西!還不爬過來向少主請罪嗎?蠢貨!”烏鴉怒目圓睜地看著大門口麵沉如水的伊崎澤野吼叫道。
伊崎澤野沒有管烏鴉,徑直看向舞台上的男人低沉地喊道,“喂!源稚生!我可是犬山家的人啊!就算你是大家長看好的人,也要講規矩辦事吧!犬山家的事務還輪不到源家來插手吧!你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舞台人丘上坐著的男人根本沒理他,低著頭一口一口地抽煙,披著的那身黑色風衣衣擺靜靜地滴著血。
“跟這種吃裡扒外的蠢貨說這些乾什麼呢!把他們的手腳都砍下來丟到少主麵前問話不就好了!”一旁的夜叉已經忍不住要爆了,直接一個跨欄翻躍了卡座的沙發,手裡提著一把染血的長刀氣勢洶洶地走向了門口的人群!
烏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源稚生沒有反應,也是麵無表情地從風衣裡抽出兩把短刀出來跟了上去。
看見快步走來的夜叉,伊崎澤野身旁的小弟們下意識想摸槍,可剛有這個動作的時候,舞台人丘上的男人就輕輕地點了一下煙灰,這個微小的動作立刻讓伊崎澤野產生了一股惡寒,甩手阻止了動槍的手下低吼,“這裡還是市區內,彆用槍!太招搖了!”
一眾人都從衣服的遮擋下抽出了砍刀或者匕首,這種二三十人對一個人的場麵壓根沒有嚇到烏鴉和夜叉,反倒是讓這兩個不折不扣的殺胚露出了猙獰嗜血的笑容。
兩波人很快就衝殺到了一起,鮮血四濺,斷肢亂飛,辱罵和慘叫聲立刻成為了夜總會內的主基調,角落裡蹲著的那群員工和女人更是嚇得頭都不敢抬,鵪鶉一樣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伊崎澤野陰沉著表情從中間的過道走過,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小弟被區區兩個男人殺得哭爹喊娘,他走到了舞台前停下,抬頭看著上麵人丘上坐著的男人,似乎在等對方給一個交代。
山丘上坐著的男人終於抽完了手裡的煙,不過很快的,他又伸手在風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包柔和七星重新叼上了一根,在清脆的都彭聲中點燃後,甩手熄滅了火焰,呼出一口煙霧的同時俯視著伊崎澤野淡淡地說,“我說,你到底在想什麼?”
“啊?你在這裡奇奇怪怪地說什麼呢?”伊崎澤野憤怒地看著上麵的家夥低吼,“這是我們犬山家的場子啊!你知道你的行為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困擾嗎!”
右手從嘴邊夾過香煙,源稚生低著頭輕輕的呼了口氣,讓生煙絲濃烈的氣味在鼻腔和喉嚨中滾動,那雙眼眸掠過煙霧落在了舞台下那個表麵叫囂心中實則慌亂的男人身上。
接觸到源稚生的目光,伊崎澤野立刻感覺自己像是被蠍子蜇了一樣雙目刺痛無法直視對方的眼神,他低下頭低吼著說道,“怎麼都該給一個解釋吧!源家閣下!”
“伊崎澤野,我記得你是長穀川義隆的手下,風火組的組長。你是多久開始和猛鬼眾合作的?”源稚生平淡地問道。
聽見源稚生的話,伊崎澤野的表情瞬間就變了,數次的扭曲,最後在嘴角抽搐之中抬頭看向源稚生大喊,“開開什麼玩笑啊!誰會和猛鬼眾合作啊!少主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們風火組一直——”
“閉嘴。”源稚生平靜地說,不叫不喊,但卻能讓伊崎澤野瞬間噤聲,“看你的左手邊。”
伊崎澤野愣神地扭頭看去,然後打了個寒顫,在他的左手邊卡座的黑水晶茶幾上擺放著數排酒杯,每一個酒杯裡都倒滿了烈酒,而烈酒中都插浮著一根新鮮切下來的男人的手指,整整齊齊地排在那裡令人充滿惡寒。
這些手指都是從伊崎澤野夜總會的看門狗身上切下來的,也就是源稚生坐著的人丘的這些家夥身上的零件。
“喝下去吧,然後跟我一起去找長穀川組長請罪。”源稚生看著伊崎澤野說。
“我知道了.少主一定是搞錯了什麼吧?”伊崎澤野嘴角抽了抽說道,“是極樂水的事情嗎?這種事情很多人都在做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本家現在和猛鬼眾開戰本來消耗就大,我們犬山家承受了大量戰時的資金開銷,家主分配到我們組上的稅金抽成一天高過一天,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能出此下策的啊!這種東西危害性又不大,反正都是猛鬼眾造的,我們賣出去收回來的資金用來對付他們完全合情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