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抬頭去看,發現更上麵的樓層,有個金發的女人腦袋探出護欄往下垂著向他們揮手打招呼,滿滿都是鬆弛感。
“.曼蒂·岡薩雷斯?”愷撒認出了這個女人,具體來說是他分辨出了對方的聲線,比起模樣,他記人更記得住聲音一些,而曼蒂的聲音也很有特色——充滿著一股輕佻的賤味。
同時,再一次聽見曼蒂的本音,讓他忽然聯係起了之前那個尿遁的隊員,對方的聲線和曼蒂極為相似。
“友情提示,往後退一下,或者撤進樓層裡,否則被誤殺的話,我可是不負責的!”曼蒂悠然地說道。
誤殺?
下麵的死侍之母的異常反應難道是因為曼蒂?
不,當然不會。
愷撒在看見曼蒂的第一時間,通過對方那麵對無數死侍還如此鬆弛的反應,就已經猜到對方有恃無恐的資本是什麼了。
憑她居然能做到這種事情麼?
愷撒收槍轉頭走向了一旁平台連接樓層的大門說,“撤退。”
其他隊員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隊長的命令是絕對的,他們毫不猶豫地低頭衝進了樓層裡。
愷撒走在隊伍最後麵,左腳剛剛踏進大門時,他聽見一道細小的風聲在背後傳來。
他回頭,黃金瞳看見了一根HB鉛筆在樓梯井中落下,那根鉛筆很普通,普通到日本的任何文具商店都能買到。
可就是那麼一根鉛筆的墜落,竟然讓樓梯井下傳來了數十倍之前的死侍啼哭聲!
那是臨死前的哀嚎,原本對死亡無懼的龍血生物們竟然都發出了逃避的尖嘯!
愷撒沒有去看樓梯井下的模樣,因為他知道,在這根鉛筆投下之後,那些死侍全都完了。
那隻盤踞在樓梯井中的死侍之母,更是沒有任何逃跑的餘地,隻能悲哀又憤怒地死在那根對準她眉心丟下的HB鉛筆鋒的審判之下。
曼蒂能搬出這個秘密武器來並不在愷撒的意料之中,在他的計劃裡,最壞的情況,他才需要親自去想辦法請出這個大殺器出來,看起來曼蒂那邊的人也有她們自己的打算,不過就現在來看,他們兩邊的計劃並不衝突。
那麼現在,源氏重工的狀況基本可以確定得以控製了,接下來的勝負手,就看主戰場那邊的了。
愷撒走進樓層後來到了窗戶邊,看見了天空上那暮光效應下躍過黑夜的藍色巨鯨,黃金瞳幽沉。
好一會兒後,愷撒身邊的隊員忽然舉起槍械對準了安全通道的門口,可愷撒卻立刻抬手,“Holdfire.”
在剛才高烈度戰鬥下有些神經緊張的隊員們手指都放在扳機上了,以為是死侍衝進樓層了,但在愷撒的阻止後他們才看清從安全通道走進來的是一個金發的女人。
“哇哦,傷害友軍在什麼地方都是不允許的哦!我之前還是你們的隊友嘞!忘記了嗎?我啊!我啊!”曼蒂麵對突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立刻舉手投降,她可不想被穿甲彈打在身上,那不青一塊紫一塊的?
麵對這個忽然就玩起了經典日本騙局“是我啊,我啊!”的曼蒂·岡薩雷斯,大部分隊員都愣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反應過來了這個聲音像是之前隊伍裡唯一的那個女性——他們還以為去上廁所的女隊員被死侍偷襲嘎了呢,沒想到居然現在“歸隊”了。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愷撒頭也不回地問道。
“一個優秀的間諜,就該能自由出現在任何地方。”曼蒂向愷撒這個便宜隊長敬了個禮,要不是他,她也沒那麼好潛入源氏重工。
“上杉家主呢?”
“樓下去撿鉛筆了,她好像隻帶了那麼一根,丟了就沒法當優庫裡伍德了。”
“優庫裡伍德?”
“《這樣算是僵屍嗎?》的女主角,三無,體內儲存著超級魔力會使她的說的話會成為現實,對周圍的人造成影響,所以說話都用小冊子代替,平常沉默寡言,一般不開口,開口就死人。”曼蒂聳肩,“順帶一提優庫裡伍德喜歡的食物是橘子,但橘子的白色橘絡對她來說又是劇毒,是個和上杉家主一樣明知道危險,但也會因為個人意願去做的變扭女孩。”
愷撒不喜歡曼蒂·岡薩雷斯,不僅是因為她和路明非一樣滿口亞文化圈的詞彙,更因為這個女人總是不在計劃之內,總做出一些驚人的事情,比如私自差動了上杉繪梨衣進入戰場,即使在他的計劃中最後可能也避免不了動用上杉家主,起碼也是在他嘗試儘所有手段之後,而不是像這個女人這樣完全不計後果地亂來。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愷撒看著天空中劃過的藍色巨鯨問,“帶上杉家主去戰場嗎?”
“如果我回答是的話,你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們把我按在地上吧?”曼蒂悠然地說道。
愷撒沒有應答。
“上杉家主去不去戰場,在於天上的師弟到底能不能擺平眼下的麻煩。”曼蒂說,“如果能,那麼上杉家主什麼地方都不會去,如果不能”
“你背後的老板看見了他失敗的場景嗎?”愷撒忽然問道。
曼蒂頓了一下,看向這個意大利男人背影的眼神忽然變得莫名了起來,最後攤手笑嘻嘻地說道,“師弟那麼英明神武,那麼多人覺得他會贏,他又怎麼會輸呢?”
“那麼我們就拭目以待吧。”愷撒淡淡地說道。
安全通道的門口,上杉繪梨衣出現在了那裡,她遠遠地站著手中握著那根一塵不染的HB鉛筆,似乎是本能地疏離著人群。她的視線投向了遠處落地窗外的天空,看著那暈染在天空的藍色暮光,內心罕見地做出了祈福,以一位巫女的身份,即使不知道天上的那個人目的是什麼,她也希望他能成功,大捷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