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胎息境鬼修紛紛避讓。
徐長生頭也不抬,心念一動,一張護身符籙便是開始燃燒,頓時,一道道碎石便是憑空浮現,在其頭頂上方形成一道屏障。
拳石相交。
頓時整片石幕都出現了裂紋。
但到底還是擋住了這陰神境鬼修的襲殺。
徐長生不為所動,忍受著劇痛的同時,默默在心中記下一筆,這一張符籙起碼得五枚青蚨幣。
待會都要從這烏鬼真人身上一一找回來!
不打虧本的架,這是徐長生曆來奉行的一大準則。
短短的這一耽擱,遊龍劍出鞘已過三分之二,隱隱隻剩劍尖還殘存其中。
烏鬼真人愈發心急,身形後撤一步,頓時化作無數道鬼影,從四麵八方朝徐長生飛掠而去。
宛如一隻隻撲火的飛蛾。
天幕雲層,耳中鬼坐在酒葫蘆上邊,看著這一幕也是極為擔憂。
“小鬼哥哥,要不你去幫幫胡爺爺吧。”
茵茵看著緊張的上躥下跳的耳中鬼,小聲說道。
“不行啊,他們太厲害了,我去了隻會讓徐……讓伱胡爺爺分心。”
“嚇!”
耳中鬼分明瞧見,原本還差著一截劍尖的徐長生,此刻見鬼影殺來,竟是直接發力,猛地一抽。
把整把遊龍劍都拔了出來。
這一刹那,萬千劍氣衝霄而起,直接把徐長生的右手都割地血肉模糊,隱隱之中更是可見帶著血肉的白骨。
他嘴中滲出鮮血,顯得極為癲狂。
他在笑著,笑的很是開心。
與之相反的是那烏鬼真人,止住身形之後,所有鬼影再度彙聚,合為一體,見其模樣已是要匆忙避退。
而在他看來也確實如此,不退不行啊!
他能感受到那柄半仙兵上傳來的極強劍氣,這類仙兵,不出鞘還好,一旦出鞘,勢必要傾儘劍氣才肯罷休。
至於其他鬼修,在見到自家山主都已逃離,自是毫無二話,轉身便走。
徐長生單手高舉著遊龍劍,隨後對著這座鬼氣肆虐的山頭。
猛地劈下一劍。
頓時,一道筆直的金線便被長劍劃出,由高至低,從天至地,其內蘊藏無儘劍氣。
首先被斬碎的自然是那如紙薄的護山大陣,穿過之後,金線不減絲毫。
依稀間,鬼山之內有著無數鬼物吱哇叫著逃離,但金線轉眼便至。
起先是祖師堂,那座由黑色巨石搭建而成的大殿,在這金線之下,直接沒一分為二,沒有絲毫意外。
隨後即是整座山體,在徐長生這一劍之下,好似刀切豆腐一般簡單。
沒有絲毫意外。
是日。
徐長生遠在湘州。
一劍,開山!
而他在斬出這一劍之後,當即便是手一鬆,遊龍劍自行化作流光歸鞘,他則順勢摸出兩粒丹丸塞入了嘴中。
一補氣,二療傷。
沒辦法,遊龍劍帶來的傷勢實在太大,哪怕劍氣已然斬出,此刻徐長生的右手傷勢之上,依舊殘存著無數細微劍氣。
原本喧囂塵上的鬼山,在被一劍開山之後,也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低階鬼物躲得躲,逃的逃。
至於那近十名的胎息境鬼修,則是遠遠避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唯有在遠處重新彙聚身形的烏鬼真人,看著那個盤坐在拂塵之上的老人,麵色糾結。
他想賭,但是不敢賭。
他不知道一個能隨身帶著半仙兵遠遊的胎息境煉氣士,到底有著什麼底細。
他隻知道,整座百鬼山都隻有一柄半仙兵,而且還是殘缺的。
饒是如此,掌握了那件殘缺半仙兵的赤鬼王,依舊是百鬼山毫無爭議的第一鬼王。
很快,烏鬼真人不知想到什麼,惡向膽邊生。
他把心一橫。
頓時衝向了那坐在山門前的老者。
徐長生自是早已發現了他的異樣,眼看著他再度殺來,他默不作聲的散去了遮蔽術法。
刹那間,【陰間行者】的命數效果便隨之彌漫開來。
烏鬼真人再一次止住身形,他看著眼前這並不高大的老者,由心的生出一股尊崇。
他不知為何,他現在隻覺得,能站在這老人麵前,都已是自己最大的榮幸。
這是他麵對元神尊者級的鬼修,都未曾生出過的感覺。
“敢,敢問這位尊使是?”
烏鬼真人壓低身形,隻覺身形要是再高一點,都是犯了莫大的忌諱。
徐長生緩緩睜眼,看著眼前這前倨後恭的鬼修,“我還是喜歡你剛剛桀驁不馴的模樣。”
“不不不。”
烏鬼真人連忙擺手,“冒犯尊使,是在下無知,還請尊使原諒。”
“嗬!”
徐長生冷笑一聲,“本尊自地獄而來。”
烏鬼真人瞬間瞪大了雙眼,“陰,陰界?”
那可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專屬於鬼修的世界,自己若是能跟著這位使者返回陰間……
烏鬼真人咽了咽口水,神色愈發恭敬。
“你對這百鬼山,了解多少?”
“百鬼山……小的,小的正是從那裡出來的,在下背後便是百鬼山中的豔鬼王。”
徐長生稍加沉思,便是下定了決斷。
“帶路。”
“是!”
……
與此同時。
宋家山頭,徐長生所住過的院子,宋薪看著自己手上的那顆丹丸,麵色極度複雜。
他豈會不認識這是什麼?
但就是認識,所以才會這般神情。
身後傳來腳步聲,宋芝田緩步走了過來,輕聲道:“爹,胡叔的確一早就走了。”
“嗯。”
宋薪長歎一聲,道:“田兒啊,昨天那頓銅鍋涮肉,恐怕是為父吃過最貴的一頓了。”
宋芝田還不知道救命丹丸之事,便是笑著道:“這是自然,爹你和胡叔的一頓飯,自然是萬金難請。”
宋薪看著這怎麼說話都不會錯的兒子,攤出了右手。
宋芝田隻一眼,便是認出了這是什麼。
“這……這……”
“也是你胡叔給的。”
這是,宋芝田想起了什麼,趕忙說道:“爹,昨晚上胡叔還來找過我,他向我詢問了鬼山的位置。”
天幕掠來一道傳訊劍符。
宋薪神識附著而去,起先是愣了愣,隨即開始微笑,最後轉而大笑。
“田兒,擺酒,今天為父一定要大醉一場!”
宋芝田隱隱猜測,這事可能是和胡叔有關。
宋薪大笑過後,才看著宋芝田說道:
“你胡叔在鬼山那邊。”
“一劍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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