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當時在無果樹世界裡邊,這和尚說過的那句話,明明是認慫的一句話,卻是被他說的義正言辭。
理所當然。
divcass=”ntentadv”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徐長生跟著他,竟然沒被渾水蛟王追殺察覺。
……
又是半月過後。
和尚才停下北上的步伐。
徐長生亦是如此。
因為到了這,已是到了雲夢澤的地界了。
湖泊荒沼連綿成片,瘴氣將水與天連綿成片,其間還間或傳來幾聲哭嚎,也不知是風吹過石縫產生的聲音,亦或是真的有鬼物出沒。
水沼上也時不時有個氣泡冒出,再破裂。
好似在映照著,又是一條生命的消亡。
和尚來到此處,便是開始在吟誦著往生經文,起先隻是默誦,,隨後漸漸出聲,最後高聲不歇。
徐長生也親眼見著,他這篇經文送走了不少苦難的亡魂。
自行善事。
“這離雲影湖可算不上遠,而且這水係本就溝通,大師在這高聲念經,就不怕惹來報複?”
徐長生遠遠的便是幾步到了他身邊,笑問道。
“有事不可為,但也有事可為。”
濟世和尚的意思是,正麵遇上渾水蛟王,那是不可為的事情,因為他怕死。
但此刻在這念經,卻是可為。
徐長生對這年少僧人,自是高看一眼。
這世道縱然千瘡百孔,破破爛爛,但總有人在縫縫補補。
無關出身,無關道行。
隻關個人。
“道劍法會還有幾天時間,要不找個地方先歇歇?”
“阿彌陀佛。”
和尚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隨後兩人便是在這附近找到一破敗的民居,各自施展一術法,便是讓其煥然一新。
“貧僧自是來尋趕屍山,不知施主所來?”
“我說我是來參加道劍法會的,你信嗎?”
濟世和尚想著這一路走來的種種,於是坦然的回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不是出家人。”
徐長生也是想到自己在他麵前說過的話,十句裡邊可能有那麼一兩句是真的吧。
“我也不信。”
徐長生攤手笑道。
隻是說完他又在自己心中補了句,“我隻是想等他們道劍法會結束了,進去找找看小十四到底被埋在了什麼地方。”
雲夢澤廣闊,幾近幾縣之地,若不是靠近,根本感知不到辛十四娘的存在。
因而也隻能如此了。
徐長生可不想道劍法會的時候,湊進去,就像吳玫所說的一般,道劍法會這幾天,這雲夢澤內肯定是平靜不了。
隨後兩人便在這民居之內燒火煮茶,焚香誦經。
當然,煮茶的是徐長生,誦經的是濟世。
而這兩天,他們也感知到了諸多煉氣士從四麵八方,各施手段進了這雲夢澤內。
或是飛行,或是遁術。
其間自然也有人上來攀談一二,但都被徐長生笑著打發。
是日傍晚。
趕往雲夢澤內部的人已是極少了,畢竟明日一早,道劍法會就要舉行,該去的也都去的差不多了。
再度誦經完畢的濟世和尚也是起身,手持佛珠,看向了雲夢澤深處。
“怎麼?大師忍不住要去送了?”
徐長生調侃道。
濟世和尚無奈地看向他,沉默片刻,還是說道:“自有靈山高僧前來。”
“哦?”
“伱們西方佛國還有人來了?”
這可是個少見的事,佛國自理西方事,極少踏入中原,就算來也是像濟世和尚這般,一人行走遊離。
像這種前來參加中原盛會的事,還是極少的。
“阿彌陀佛。”
濟世和尚說完,便是手持佛珠,微微點頭,離開了這院落。
隨即赤腳踩在水麵上,也不見其沉下,短短幾步之後,就消失在了重重迷霧之中。
徐長生依舊沒動,聞著未散的香火,他攪動著手裡的清茶。
不見動靜。
他隻得無奈道:“蒲師兄,又不是看不見你,蹲在那有啥意思呢?”
牆頭上這才有著人影浮現,嘴裡還叼著根蘆葦根,背負長劍,腰懸酒壺。
活脫脫的就是個遊俠。
蒲論現身之後,跳到他麵前,端起茶盞就是一飲而儘,隨後吐掉茶葉,道:“沒點鳥味。”
徐長生隻好笑著取出壺佳釀。
蒲論拍去封泥,滿滿飲上一大口,這才美滋滋地說道:“這才對味嘛。”
“師兄來這,難不成也是參加道劍法會的?”
徐長生好奇問道。
蒲論搖搖頭,略有不滿地說道:“誰知道湘州這三大仙門是怎麼一回事,搞個什麼道劍法會,竟然還還我們江州的仙門過來觀禮。”
“我當時恰好回到學宮,就被宮主抓了包,要我過來參加這破事了。”
“娘的,早知道就不回學宮了,在外邊豈不瀟灑自在。”
徐長生小飲了口酒水,傳音道:“這等熱鬨,圍觀的人群裡邊,肯定有宮主的分身。”
“大師兄也在。”
蒲論臉色稍變,驚詫地看向眼前人。
徐長生無奈道:“我就是我,不是宮主的分身。”
“行,你罵他一句?”
“你先罵。”
“宮主生兒子沒屁眼。”
“好的,我用留影石錄下來了,回頭就給宮主。”
“你他娘的,早知道當時在郭北縣的時候就一劍砍了你,你這不要臉的玩意。”
蒲論被氣到了。
又是說道:“你和大師兄肯定玩得來,你倆這不要臉的。”
不過他也確認了,眼前這人就是徐長生,而不是什麼宮主或者大師兄的分身。
如果真是宮主的分身,早在自己說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挨揍了。
如果是大師兄的話,那麼他也會錄下來,但錄下來之後,不會說要給宮主。
而是會說“一枚紅葉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身份辨彆,被蒲論拿捏得極為清楚。
玩笑過後,徐長生也是說起了正事。
“蒲師兄還不去?”
“去了去了。”他煩躁地擺擺手,“找大師兄買了一張分身符,分身去了也算去。”
徐長生朝其豎起一根大拇指。
不愧是黑白學宮的弟子,就這慫樣,一眼便知。
反倒是自己,倒像是老一輩的黑白學宮人,竟然這麼莽。
正想著,忽有一道跨州劍符落下。
“嗯?”
傳給自己的。
徐長生神識附著而去,腦海中當即響起了胡北枳的聲音。
“我已入陰神。”
他要去報仇了……徐長生臉色瞬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