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竟然眼圈泛紅,眼眸裡帶上了瀲灩濕潤的光,看起來好像有點委屈,連聲音都變的哽了:“你不是阿薑,阿薑她不會這麼罵我。”
“是的我當然不是阿薑。”問薑順著他的話挑明,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撇著宋迎沉:“阿薑已經死了,你聽清楚,那個喜歡你的阿薑,已經死了,被你親手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她不會來到帝城,不會進入那所學校,更不會被彆人害死。”
“她死了,你彆來我麵前哭墳,我隻會煩。”
宋迎沉隻感覺心臟像被撕扯般的痛,他看著問薑的臉,隻感覺如此陌生,她說出的刻薄的宋迎沉根本不敢相信那是能從問薑嘴裡說出來的。
掌心被死死掐住,他盯著問薑,紅著眼睛,模樣看起來有幾分委屈,但問薑一點都不觸動。
零蛋更是喪心病狂慫恿:“情緒快到位了,快快快再罵兩句再罵兩句!!”
“你彆裝出一副多可憐的樣子,阿薑被人打的時候你在乾什麼?阿薑躺在醫院快死的時候你在乾什麼?我臉上這道疤,到醫院的時候血淌了一地,那個時候,你在乾什麼?”
這話終於戳中了宋迎沉的心肺,他再也不敢直視問薑的眼神,低下了頭。
他當然知道,他當然知道問薑遭遇了什麼。
他當時隻覺得,事情不能鬨大,問薑要是忍忍就好了,吳梵珈雖然不得他喜歡,但吳家還算有點作用,他可以利用這點讓吳梵珈對自己言聽計從。
那個時候,他隻覺得問薑忍忍就好,因為他是在為他們的未來謀劃。
吳梵珈對問薑所做的事情,他一定會讓吳梵珈付出百倍代價。
可是,事情還沒到那個時候,問薑就突然變了。
或許是自己沒有及時去醫院看他,他知道自己不該找理由,可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解釋,當時他被宋夫人給困在宋家,家裡有客人,他要是離開,此後在宋家會更加的寸步難行,甚至連孟其都受到對方的監視。
他知道,宋夫人在給自己下馬威,她也知道問薑的事情,她在逼宋迎沉做出自己的選擇。
她曆來看不起他們,不認為一個貧民窟的女孩性命有多重要。
隻是這解釋在腦中一一閃過,他再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就像現在,他隻氣憤他們多年的感情怎麼突然就變了味道,問薑變的不理他,甚至不再原諒他,這讓他難以接受。
因為他的阿薑不會對他說這些話,她如此陌生,明明是另一個陌生的形態,可她真的帶有阿薑的臉。
“啊。”
問薑忽然拍了拍手掌,仿佛想起了什麼,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從裡麵拿出了一張照片。
坐在前排的孟其隨著她的動作看去,接下來的這一幕他終生難忘。
問薑拿出那張照片,像沒事人一樣隨意搭在車窗上,接著將照片甩進了車內。
孟其和宋迎沉都看見了那張照片,看見了照片上女孩的絕望和無助,和她當時的羞辱。
可當事人隻是笑眯眯的說了一句話,便讓孟其毛骨悚然。
因為宋迎沉此後很久,都活在了無儘的痛苦中。
她說。
“這是吳梵珈,讓你的阿薑給你留的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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