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C公司決戰艦隊指揮官,並不知道,那艘A國潛艇,並沒有將電報發送出去。
因為發送電報,需要浮出水麵。
至少需要水麵浮標。
而它被發現得太早了,直接就被趙清玉提前發現了,這導致它沒有時間發電,就被擊沉了。
但艦隊指揮官不知道這點,他現在的決策,就是衝著已經被發現,而進行的。
於是他為了指揮方便,還有一些其他考慮,就解除了無線電靜默,開始用無線電頻道,直接對各艦發出指令。
畢竟既然已經暴露,那繼續保持無線電靜默,就是限製自己的戰鬥力。
一旦敵人來襲,指揮起來會很不方便。
就這樣,這支艦隊,還是暴露了。
僅僅比本來該暴露的時間,晚了20分鐘。
“馬上起飛30架戰鬥機,進行空中護航。”指揮官開口道。
接著,一艘航母上起飛了30架戰鬥機,盤旋在空中。
果然,沒過多久,足足50架飛機,出現在遠處空中。
“空襲!”
警報很快在各艘戰艦上響起。
一個個輪換休息中的士兵,迅速奔赴崗位。
而30架戰鬥機,已經提前撲向了敵人的機群。
50架飛機,其中有20架護航戰鬥機,10架魚雷攻擊機,10架俯衝轟炸機,還有10架普通轟炸機。
戰鬥機立刻糾纏在一起。
而驅逐艦,戰列艦,航母,巡洋艦上的防空火力,頓時全開,形成一道道密集的火力網。
趙清玉一邊聽著聲納,一邊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驅逐艦在這種局麵下,反而是安全的——沒有哪個傻瓜會放著戰列艦和航母不炸,專門來炸他們的。
這也是驅逐艦護航戰列艦,反而戰列艦沉沒的原因所在。
隻要不倒黴到被受傷的敵人飛機一頭撞上就行了。
很快,高射炮發威了。
首先是降低高度,預備投放魚雷的魚雷攻擊機遭殃了。
10架魚雷攻擊機,僅僅隻堅持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損失殆儘。
隻有兩架魚雷攻擊機,成功投下魚雷。
但是無一命中。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鮮血在揮灑,烈焰在燃燒,最後卻毫無作用。
而魚雷攻擊機太少了,並沒有完全吸引住防空火力的注意力。
他們的打擊目標,很快就轉向空中的俯衝轟炸機。
這才是威脅最大的。
彆的不說,對方俯衝下來,一個不好,就成了自殺攻擊。
而一名熟練的飛行員,他俯衝轟炸的命中率,那是非常高的。
如果對方能夠突破防空火力網,以垂直方向向著甲板俯衝,那簡直就像是頂在腦門上開槍。
很快,一艘航母就遭到了10架俯衝轟炸機的集中針對。
一架又一架輪流俯衝下來。
而周圍的驅逐艦,戰列艦,巡洋艦,也竭力為它掩護。
很快,一枚炸彈落在航母螺旋槳的周邊,濺射起巨大的水浪。
龐大的水壓,直接衝壞了航母一側的螺旋槳,這讓它的機動速度立刻下降,從原本的34節高速,一路下滑到19節。
“近失彈一枚!”
其他俯衝轟炸機繼續輪流攻擊。
不過,它們同樣損失慘重。
僅僅五分鐘的功夫,就有七架轟炸機,被防空炮火命中墜.落。
最後隻有一架俯衝轟炸機,成功投彈並且返回。
真是九死一生。
而普通轟炸機,則是高高地丟下炸彈,隨後飛一般的撤退,隻損失了兩架。
最後戰果統計出來。
50架敵人的戰鬥機,擊落了28架,逃走了22架。
自己一方損失了5架,一艘航母受損。
這看似是一場勝利,但指揮官並不高興,甚至起了撤退回去的念頭。
原因很簡單,對方有著主場優勢,可以不停補充。
對方看似損失了28架飛機,但很快就能補充完畢,戰鬥力還是滿值。
而他現在損失一點,戰鬥力就在這場戰役中,永久失去了。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返回。
畢竟這次戰役剛剛進行。
他回去後,是要負責的。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
雪山號上。
作為剛剛立功的趙清玉,得到了嘉獎,並且臨時晉升為上尉,一口氣升了兩級。
這就是戰時晉升,非常快的。
他也得到了寶貴的休息時間。
正在和一群兄弟,在食堂裡吃飯砍大山。
一名炮手開口道:“剛剛真是嚇死我了,一架轟炸機向著我們撲來,還好,他投彈的目標不是我們,不然的話,我肯定死掉了。”
“5號炮位就不那麼幸運了,被一架戰鬥機掃射中,當場就死了三個人。”
“是啊,我們那邊和他的遭遇差不多,但結果好一點,我們隻死了兩個。”
眾人唉聲歎氣。
這就是戰爭。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意外出現。
即便艦船沒事,也會有人員損失。
一位少尉歎息道:“現在我們就像吃了魚刺的人,時刻都感覺到難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刺破喉嚨。”
趙清玉聽到這裡,頓時對這個少尉刮目相看。
因為對方的比喻太恰當了。
此時他的心情也是如此。
這讓他想到了當年有一次在醫院出差。
在食堂裡吃一條油炸帶魚。
本來他已經飽了,不想再吃完那條帶魚,結果因為長年累月的節儉性子。
在“不能浪費糧食”的習慣下,他還是勉強吃了。
結果最後一口時,有塊帶魚骨頭賽在喉嚨裡。
他一直難受,做什麼事,都感到喉嚨裡有東西一樣。
去耳鼻喉室,大夫用鏡子也看不出來。
隻能吃了點藥消腫。
這一卡,就卡了四年。
前後看了三次,都說看不到,拍片子也不行。
最後不知道哪一天,魚骨頭竟然軟掉了,從此喉嚨裡一陣輕鬆。
而現在,這場戰爭給他的感覺就是那塊魚骨頭,直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才可能感到輕鬆。
這讓趙清玉不由歎息,這些普通人還真難。
就這樣,一群水兵們,在忐忑不安中,走向未知的戰鬥。
而更加讓人感到難受的是,這種戰鬥,注定將不止一次。
他們每次都要去賭一個大小不等的陣亡概率,來決定自己是否存活。
而那些潛艇上的水兵,這個概率就是75%以上。
在趙清玉眼中,真正狂熱,想要打勝的人的確存在,但不超過三成。
隻不過他們的嗓門最大,加上其他人也不敢多說,於是就好像所有人都想要瘋狂戰鬥一樣。
其實,大部分人還是想活著停戰。
趙清玉深深思考著,以一個神明的身份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