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葦慶凡比劃了個“ok”的手勢。
第二天周末,他再次坐公交車來到縣裡的新華書店,買了本《戰略營銷》管理,然後再坐車前往縣圖書館。
來到二樓閱覽室,他看到黎妙語身姿挺拔端正地坐在一張靠窗的長桌前安靜看書。
此時已是05年的11月中旬,秋意漸涼,她穿了件白色長袖t恤,外罩一件灰褐色單衣,長發依舊綁起,腕上仍戴著那款銀白色浪琴圓表。
這三個月裡麵,倆人在圖書館遇見已非一兩次,葦慶凡發現不少很有趣的細節。
比如她在學校裡麵,從穿著到飾品都是相對比較便宜的,而在圖書館遇見的時候,就偶爾會出現一些比較昂貴的東西,比如浪琴、寶格麗的手表,品高的包,iss&np;ap;on的衣服、其樂、嘉步的鞋子。
這是葦慶凡能認出的,這讓他不得不再次上調對黎妙語家境的猜測,同時更加好奇。
其中不少品牌應該是還沒在進入大陸市場的,這意味著黎妙語大概率不是在內地購買的這些東西。
2005年的縣城,這樣的家庭環境在整個縣城裡麵也不多吧?
當然,正如黎妙語從未擔心他會認得這些牌子一樣,他也從沒表現出過對這些事情的好奇。
最多就偶爾的誇一誇這件衣服被她穿的很好看而已。
每當這個時候,黎妙語總是會麵無表情的跟他對視兩秒,然後繼續低頭看書,從不搭理。
不過她仍繼續出現在圖書館裡麵,本身也稱得上是一種回應了。
圖書館裡麵仍很安靜空蕩,葦慶凡走到桌前,黎妙語似乎被腳步聲驚醒,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書。
葦慶凡也不在意,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打開剛買的新書,認真看起來。
過了會兒,他無意間抬頭,發現黎妙語正在看著自己,於是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黎妙語抿了下嘴唇,輕聲問:“你把《資本論》看完了?”
“早就看完了。”
葦慶凡歎了口氣,“不過有些東西理解的不大清楚,又看了兩遍,現在決定先歇歇,不能總鑽在一本書裡麵,我又不是要成為學者。”
黎妙語那雙清澈純淨的眸子盯著他,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緩緩扇動了兩下,難以掩住好奇之色地問:“那你想成為什麼?”
葦慶凡笑道:“班級第一啊!”
黎妙語跟他對視了兩秒,然後嬌俏地翻了個白眼,低下頭小聲咕噥:“不可能。”
她在圖書館要比在教室裡麵活潑一些,不過葦慶凡仍是首次見到她那張一貫清冷脫俗的精致容顏上有這樣的生動表情,有點被可愛到的感覺,失笑道:“原來你還會翻白眼啊……來,再表演一個。”
黎妙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醒悟過來這等於是聽從他的調戲的吩咐了,於是又想瞪他或者白他,但立即意識到不能那樣。
她隻好重新板起麵孔,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不再理會這個討厭的家夥了。
葦慶凡看了眼她麵前的書,笑道:“你怎麼又在看《平凡的世界》?”
黎妙語抬起頭,又白了他一眼,然後才道:“我這一遍還沒看完啊。”
“你看過幾遍了?”
“這應該是第五遍了。”
葦慶凡好奇道:“這麼喜歡嗎?”
“嗯嗯。”
黎妙語用力點了兩下頭,表情認真的有些可愛。
葦慶凡笑道:“我也挺喜歡的,不過沒看過這麼多遍,主要是兩個故事都太紮心了,尤其是曉霞死的時候。”
“嗯嗯!”
黎妙語再次跟著用力點頭,很有同感地道:“我也是,我這次中間隔了好幾天才看結尾,就是不想看到她死。”
“理解。”
葦慶凡點點頭,“隻要我不看,她就不會死。”
黎妙語有些忍俊不禁,隨後又有些惆悵和不解地道:“你說路遙為什麼非要把她寫死呢?”
“也許……”
葦慶凡想了一下,笑道:“這個人物死掉了才完美吧。”
黎妙語那雙極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很認真的想了幾秒鐘,然後低下頭道:“我還是覺得不要死比較好。”
“如果不死的話,也許她不會讓我們這樣牽腸掛肚。”
葦慶凡做著似是而非的分析,“而且文人嘛,都有點跟我們普通人不大一樣的追求,不然為啥一個個都的喜歡寫悲劇呢?”
這次黎妙語沒有出聲,但很用力的點了下頭,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我以前還想過要自己重寫《平凡的世界》,但是連開頭都寫不出來,差太多了。”
“這麼厲害啊?”
葦慶凡驚奇的笑起來,“你寫了多少?借我拜讀一下唄。”
黎妙語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沒寫還是不肯給他看,然後又道:“等我以後覺得自己有能力寫了,再寫。”
“可以,很有誌氣。”
葦慶凡比劃了一下大拇指,“我期待等待並陪伴著。”
黎妙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看書,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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