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凡三聖母”
“生下沉香和爹住”
“沉香日夜哭著要尋母”
“哭著哭著要尋母”
“哮天犬追,二郎神堵”
“四大天王常攔路”
……
她默默地坐在那兒,很認真地看完了片尾,又愣了會兒,然後努力地露出了一個清純甜美的笑臉,站起身來時踮起腳尖,像是要跳起來似的,看起來活潑可愛,輕輕哼著那首旋律輕快的歌,將沒吃完的米飯倒掉,收拾起碗筷剩菜。
“天上下凡三聖母”
“生下沉香和爹住”
“沉香日夜哭著要尋母”
……
中午吃完飯後,葦慶凡在家裡睡了一覺,又到學校裡麵打了會球,回家的路上卻總覺得心裡麵空落落,跟貓抓似的。
他站在巷子口糾結了兩秒,然後扭身回了公交站台,又到了圖書館裡麵,找了本《白鹿原》小說在那看。
他看得入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起腰活動了一下肩頸,聽到有很細微的腳步聲傳來。
他有些好奇,有隱隱有些期待的看著前方,然後就看到黎妙語從書架裡麵走了出來。
她穿著上下一身白的休閒褲和外套,腳上是一雙白色運動鞋,沒帶書和包,兩手空空,烏黑柔順的長發並未如往日那般綁起來,很隨意的披散在肩前背後,似乎是想要從書架裡麵找出一本書,微微仰著頭,目光隨著纖白細嫩的手指在豎立擺放的書本上滑動,在高大的書架裡麵慢慢往這邊靠近過來。
葦慶凡很後悔身上沒帶相機,隻好一直盯著她看,用眼睛記錄下這美好一幕。
黎妙語走到一麵書架儘頭,目光轉動時終於發現圖書館裡麵還有彆人,似乎被嚇一跳,那隻手掌下意識地按住了胸口,隨即低聲嗔道:“你怎麼在啊?嚇我一跳。”
葦慶凡失笑道:“兩天沒見,變得這麼霸道啊?”
黎妙語輕輕出了口一氣,微微鼓著腮幫嗔道:“哪有兩天?”
昨天中午才分開的好不好!
葦慶凡不答反問:“你什麼時候從省城回來的?”
“下午啊。”
黎妙語抽出了一本書,走了過來,清澈純淨的眸子望著他,“不是都快上晚自習了麼,你怎麼還在?”
葦慶凡望著她,笑道:“我愛學習啊。”
黎妙語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如往常般在他對麵坐下來,打開書本,小聲咕噥道:“看小說也時學習嘛?”
葦慶凡道:“看小說怎麼就不是學習了?”
黎妙語白了他一眼。
葦慶凡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了,距離晚自習上課隻有兩個半小時。
他沒再說話,看著坐在對麵看書的黎妙語,還沒看多大會,黎妙語忽然抬起頭,問道:“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的……”
葦慶凡遞給她一個詢問眼神。
黎妙語道:“前天在火車上麵,你為什麼不讓我說話啊?”
葦慶凡問:“你當時準備要說什麼?”
黎妙語道:“我想提醒一下,在工作的時候受傷,是工傷啊,本來就是該老板付醫藥費,而且還有誤工費什麼的……我不大清楚,但是肯定不止醫藥費啊。”
葦慶凡笑道:“如果人家老板不肯付呢?”
黎妙語疑惑地眨了眨眼,似乎很疑惑他為什麼這樣問,“告他啊!”
“沒那麼容易的。”
葦慶凡歎了口氣,“他們隔了幾千裡路,人還在醫院躺著,真去告,誰告?他們要看病,要吃飯,耽誤不起的……
“而且,他們不知道可以拿到更多——不管知不知道,總之他們現在很滿足,還慶幸遇見了好人,如果想要更多,他們不會像現在這樣滿足,而且可能會變得憤怒、難過、絕望,可能現在獲得的都保不住……
“我不認為不該去爭取應得的,但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我家是種地的,親戚朋友也都是種地的,有不少人都在外地打工,我爸之前也想過要去的……事實就是這樣。”
黎妙語那雙清澈純淨的眼眸一直在望著他,聽他說完,然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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