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所以呢,我找到了牛叔!”
“牛叔認得的!”
滿臉憨厚老實的老黃牛,笑嗬嗬地揮手:“喲,小無惑。”
“牛叔。”
老黃牛滿臉誠摯,道:“無惑啊,最近有遇到什麼禿驢嗎?啊,牛叔是說,遇到某些大和尚?”
少年道人一怔,回憶起之前那個,將算命先生追得跑青樓裡麵的僧人,點了點頭。
老黃牛滿臉‘果然如此’的不爽。
滿臉的‘嫌棄’。
齊無惑若有所思,道:“這一顆鳥蛋,和佛門有關麼?”
他想起來,山中的藥靈說過,發現這一顆鳥蛋的時候,有一僧人的屍骸,還有蓮花及舍利子,老黃牛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喟然長歎道:“往後離那幫禿驢遠一點,這蛋的品類在上清藏書閣之中沒有,老牛卻是知道,你道為何?”
“他奶奶的遭了瘟的和尚,千八百年前,老牛做那山中大妖王的時候,何等逍遙快活,也不打架,也不吃人,就去倒賣些古物,賺取些銀錢,每日裡和兄弟們飲酒做樂,吃的是山間的靈果,喝得是天上的清泉,鬼知道怎麼的,就給一隻禿驢看上了。”
“他見我身材健碩,長相是牛中俊美,風采卓然,就抓了我去當坐騎。”
“那和尚手段強,我沒打過,給捉了去。”
“所以認得這鳥蛋。”
“在佛門那邊,也多有些交情。”
齊無惑怔住,一時感覺到這位牛叔經曆著實豐富,倒像是什麼都經曆過似的。
“那牛叔你怎麼出來的?”
老黃牛麵露得意之色,得意洋洋,回答道:
“一賊禿驢,雖有道行,手段如何勝得過我?”
“你牛叔我,虛與委蛇,暗度陳倉。”
“麵子上和他吃齋念佛,背地裡聯絡十八路好友。”
“又和這諸多佛門羅漢有了交情。”
“縱是被他壓製數百年,卻未曾有一日忘卻修行。”
“終是尋了個機會,趁他去西天之上時,將他直接掀翻在地,後又砸了他的廟宇,露出本相,一口啃了他的蓮花,嚼了他的藕根,吞了他的一十八顆蓮花子,驅散了他的門人。”
“然後搶了他佛塔裡的舍利子,便當做那投名狀,腳踏祥雲,徑直從那西天之上奔來這三十六重道門天闕,投誠來也……北帝囑咐手下,北極諸聖翻閱卷宗,知我沒有大罪,方才許我一星官之位,這才脫離了妖魔本相,做了這天上星君,也算是得成正果,享受祭祀。”
這留著短發,滿臉憨厚老實的黃牛興致勃勃。
提起自己當年往事。
字裡行間,可見到大妖魔的風采。
兩個小輩聽得饒有興趣。
老牛感慨道:“佛門有數脈,都從西天之上那一顆菩提寶樹參悟而來。”
“小無惑可要小心。”
雲琴道:“無惑又不是牛叔你這樣的,那幫和尚也沒有辦法把他當坐騎啊。”
老黃牛垂眸,忽而嗤笑一聲,道:“誰說人就沒法子了?”
少女被嚇了一跳。
老黃牛眸子幽深,看著齊無惑,道:“佛門最擅點化,又號諸相非相。”
“妖魔可化為人。”
“龍可化為馬。”
“男子可變女子。”
“又令父為獸,子殺之;母輪回,子娶之,以證輪回無端,萬物無常,渡人入佛門。”
“我曾見過有大慈悲的僧人,也見過走白骨觀的瘋子。”
“可若遇到行諸相非相之法的偏激和尚,一道法門,將人化為獸,當做坐騎,以證【諸相非相,眾生平等】的念頭,也不是不可能。”
雲琴被嚇了一跳,桂花糕掉落在地。
老黃牛道:“法是不錯的,道也是不錯的,但是人卻是不同的。”
“佛法不同於僧人,道士又豈能代表大道?”
“和尚不都是壞的,道士不都是好的,但是三清尚在,仍可指引前路,壞道士最多殺人,更有天庭北極驅邪院;佛法來源於那一株不會說話的菩提樹,數脈各自爭執不休,還沒有一個確定的存在指路,西天不過是諸佛論道的地方。”
“佛祖未曾出世,也就無人引路,和尚們摸索著往前,修佛法走錯了路,是做得出【好心壞事】的。”
“可要小心。”
複又見到那少年凝重,少女連桂花糕都不吃,又恢複那憨厚老實的模樣,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大笑起來道:“好啦,好啦,不要這麼安靜,就當做牛叔給你們講了個鬼故事啊。”
“不用在意的。”
“哈哈哈,被嚇到了吧!”
雲琴呼了口氣,而後開始埋怨老黃牛。
憨厚老實的黃牛隻得討饒。
這老江湖卻是知道,說隻是故事,是消散了孩子們恐懼。
可是那印象卻是長留心底,往後遇到,自然會有警醒,如此便已足夠。
複又撓了撓頭,揭過了話題,大笑起來:
“來,讓牛叔我看看,是你背後那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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