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榮國府上下便是發現,他們高興的實在是太早了。
第二日一早,京兆府官吏再次登門求見。
而這一次他們要求帶走的,赫然是璉二奶奶王熙鳳。
理由是王熙鳳多次借賈府之名,操縱官司,顛倒黑白,造成多起命案。
這一次,便是京兆府要求帶王熙鳳上堂受審。
要知道,不要說榮國府這等勳貴之家,便是尋常百姓家,婦人輕易也不會進衙門的。
進了衙門,身上便會被染上汙名。
而像王熙鳳這等貴婦,一旦上了衙門,名聲可就爛大街了,以後也再難立足。
榮慶堂內,王熙鳳恰好在這裡。
賈母聽到婆子彙報,臉色不由鐵青起來,她忍不住猛然看向王熙鳳。
在她身旁,平兒也忙跟著跪了。
倒是讓賈環納悶起來,他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平兒,難道是王熙鳳出事了不成?
若是賈璉出事的話,就隻會派小廝來,不會派平兒來了。
“老祖宗,京兆府差役派人來催促,問二奶奶收拾妥當沒有?若收拾妥當,就趕快跟他們走這一遭兒。京兆伊還等著開庭審案呢。”
說罷,賈環直接帶著墨大、墨二等十個侍衛,打馬直奔京城而去。
王熙鳳忙是說道:“丁婆婆,你去告訴他們,容我會子功夫,這就快收拾好了的。”
平兒唯恐二奶奶被官差拿了去,一路連連催促車夫。
“二奶奶也拖了快一個時辰了,堂上老爺還等著呢,二奶奶若再遲疑,怕又是一樁罪責。況二奶奶便是拖也是拖不過去的,何不就跟了我們去,彼此也好留個體麵?”
王熙鳳卻是拉起平兒說道:“平兒,老祖宗不是不救,老祖宗也有苦衷。如今怕是隻有東府環哥兒才能救我,你快去尋東府的環哥兒,如今也隻有環哥兒才能救我了。”
賈環不由說道:“平兒,你先起來說話,先說說你二奶奶遇到什麼危險了,為何要我去救她性命?”
見了賈環,平兒忙是跪倒在地求道:“求侯爺救二奶奶一命,奴婢作牛作馬,也會報答侯爺的大恩大德!”
平兒還在繼續幫王熙鳳苦求著。
畢竟他的消息還沒靈通到這等地步。
如今百官正在尋賈府的短處,單憑這番話,便又能找到榮國府一處罪責。
而她既然做了這許多錯事,就該當受到應有的懲罰。
賈赦涉案的時候,賈母都沒有用這份恩典去護佑。
因為太上皇的恩典,用一次少一次。
這兩天賈府發生的事情,賈環自然是知道的。
這門說著,賈母也是淚如雨下。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說明大房失德。
可恨自己豬油蒙了心,不該心裡存了僥幸,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再不會被抖落出來。
而這邊才沒過多久,京兆府差役便遣人前來催促。
早些年,環哥兒便提醒過她的,不要做這些出格的事情,不然一旦事情抖落出來,自己必將吃不了兜著走。
一路也不知撞倒多少小攤,遭到多少謾罵,小半個時辰便是趕到了赤焰軍營之前。
而王熙鳳聽到賈母的話,不由麵容慘淡,傷心欲絕。
機關算儘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那麼將來爵位繼承,隻要從中謀劃一番,是不是就能夠落到他們二房頭上呢?
有老祖宗在,榮國府爵位,說不定便能夠落到她的寶貝寶玉身上的。
賈府如今算是割裂開來的,一邊是榮國府這邊飽受圍攻,一邊是寧國府家主賈三爺青雲直上。
因此,賈母最要去保護的,便是榮國府爵位不失。
如此的話,丟的可不僅僅是王熙鳳一個人的臉麵,更是整個賈府的臉麵。
說罷,賈環也懶得理會王熙鳳說些什麼,直接轉身向外走去。
聽到王熙鳳的話,賈母也垂下淚來。
她留在榮慶堂苦苦等待。
也不知道璉二為何沒有被牽連進去?
若是璉二也被牽連進去的話,大房的爵位怕就徹底保不住了。
聽完之後,賈環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便是王熙鳳需要受到懲罰,但是也不能讓她公然受審。
賈環這一去,倒不全是為了平兒這個丫頭。
現如今,環哥兒已經成為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來的早,榮國府大約還能保留下一定的富貴。
divcass=”ntentadv”若是晚來的話,大約隻能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了。
賈母在太上皇、太後麵前,還是有一些臉麵的。
哨兵聽到是將軍府上來人有急事求見將軍,他們自然不敢怠慢,忙將消息傳遞了進去。
王熙鳳也隻能這麼苦苦拖著,現如今能夠救她的,也唯有環哥兒了。
賈母的問責,字字如刀,刀刀斬在王熙鳳心口。
很快,賈環便是打馬來到榮國府。
賈環看了看王熙鳳,搖頭說道:“案件證據確鑿,並且你派去聯絡的小子也都招了,無可辯駁。”
賈母看著王熙鳳,不由流淚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當初既然做下這等事情,如今讓老婆子我還如何護你?”
不多時,平兒額頭,便是血殷殷一片。
不多時,她額頭便紅紫一片,滲出血跡來。
最好能夠讓鳳丫頭出更大的醜,讓大房更加不堪才好。
王熙鳳給賈母磕頭,求的就是讓賈母保下她。
想到此處,賈環就不願意去走這一趟。
兩個差役聞言大怒,實在想不出榮國府中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膽敢說出這等話來。
賈母歎息道:“你倒是個忠仆,隻是既然京兆府敢上門來索人,哪裡是這麼輕易就能推脫過去的?”
因為在賈母眼裡,榮國府最重要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榮國府的爵位啊。
下了馬,賈環也不理睬榮國府那些門子下人婆子的請安問好,直奔榮慶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