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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輝透窗而入,落在小院裡一片金黃。
院中,那個丫鬟正在清掃著地麵,時不時會抬頭往前堂看一眼,應該是在計算著時間進屋倒茶伺候。
而屋中的魏長天在和青衫男子聊了一陣之後,大體也對後者的情況比較清楚了。
青衫男子名為賀景,是大乾樂安府人氏,家裡在當地經營著幾家規模不小的當鋪。
當鋪和錢莊這類生意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需得在官府有一定的背景。
賀家便是因為曾經有個在府衙任通判的長輩,這才得以發了家。
隻可惜這人幾年前害病死了。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些時候“背景”這東西就跟前世的核武器一樣,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自打那個長輩死後,賀家便開始處處受到同行的排擠,生意也一年不如一年。
雖說賀家經常跟官府走動,跟當地的一些重要官員也算熟悉,但依靠錢財維係的關係總不比血緣來的緊密,因此賀景便被迫擔負起了“振興家族”的重任。
隻要他能在此次科舉中及第,分配個小官,那賀家的處境便能變得好上不少。
畢竟官官相護,樂安府的官員最起碼會因此多給賀家幾分麵子。
但若他這次沒能考上,那或許不等下一次科舉,賀家便會被擠垮了也說不準
以上就是賀景的大體情況,嚴格來說跟魏長天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甚至魏長天壓根就沒想要刻意打聽這些,隻是完全出於“本能”的隨便套了套話而已。
他此前都是跟寧永年、楚先平、李子木這些“算計大師”打交道,套話技巧不說登峰造極吧,最起碼也不是一般普通人所能察覺到的。
因此賀景幾乎是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的底細全盤托出,並且還對魏長天產生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好在魏長天並沒有忘記自己來這是乾嘛的,所以聊了一會兒後便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道:
“對了賀兄,你這丫鬟是自家中帶來的,還是在京城買的?”
看了一眼那個正在屋外忙碌的身影,魏長天笑道:“我此番來京隻帶了幾個家仆,感覺衣食住行上伺候的不太周到,想著再買上一個丫鬟。”
“若你是在京城買的,不知能否將賣家介紹與我?”
“啊,恐怕要讓魏兄失望了。”
並沒有懷疑魏長天這話的真實性,賀景如實回答道:
“我這丫鬟是自家裡帶來的,跟在我身邊已有七八年了。”
“是麼?”
魏長天“遺憾”的搖搖頭:“那倒是可惜了,這丫鬟性子活潑,我倒挺喜歡的。”
“嗯,翠兒的性子是挺討喜的,乾活也利落。”
賀景笑著點了點頭:“若不是她跟我已久,我就送給魏兄了。”
“哈哈哈,賀兄說笑了,我哪裡能奪人所愛。”
魏長天大笑一聲,心中記下了“翠兒”這個名字。
又看了一眼那與尤佳極為相似的麵龐,他猶豫了一下,突然對賀景說道:
“賀兄,也不怕你笑話,雖說我是一介武夫,但平時裡卻也愛好研習一下詩詞之道。”
“恰好我昨日剛做了一首詩,正與此刻的黃昏之景相應,不知你可否幫我指正一二?”
“嗯?魏兄你還會作詩?”
楞了愣,賀景明顯有些驚訝。
不過他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妥,便趕忙拱手彌補道:
“指正談不上,魏兄隻管說就是。”
“好,那賀兄就當聽一樂了。”
魏長天笑了笑,收回視線慢慢誦道: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呂景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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