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這般蠢到極點的女子,還真不配魏長天如此大動乾戈......
大殿之中風寒燭晃,氣氛詭譎。
說完這句話後,寧永年便不再去看李梧桐。
而後者則是驀然怔住了。
如果說剛剛她心中滿是有愧於魏長天的悔恨之意的話,那寧永年的這句嘲諷便像是一把利劍,頃刻間就將她僅剩的最後一絲尊嚴也徹底擊潰。
你不配......
呼吸變得艱澀無比,眼眸中再無半點神采。
李梧桐就這麼陷入了無儘的自我否定之中,已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毫無疑問,此刻的她是無比自責的。
但其實直到現在,哪怕連寧永年這個敵人都已經看清她並無太大價值,李梧桐卻仍沒有真的明白自己究竟“蠢”在哪裡。
她隻是覺得自己做錯了。
至於錯在了何處......
“......”
無奈的看著李梧桐,李岐在心底重重歎了一口氣。
而也恰在此時,已經等了好久的司馬從終於輕聲問向寧永年。
“皇上,是否還要繼續屠城?”
“......”
“等等吧。”
抬眼看了看殿外的鵝毛大雪,寧永年轉身繞過屏風,頭也不回的向後殿走去。
“魏長天一定會來懷陵。”
“哼,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
......
大寧京城。
半個時辰前,懸鏡司便已經對皇宮正式發起了總攻。
廝殺聲和各種巨型器械的轟鳴聲響徹京城,百姓皆戰戰兢兢藏躲於家中,甚至連燈都不敢點。
大半個月之前,魏賢誌帶人圍了皇宮,在跟寧永年舌槍唇劍一番後便又散去。
這件事無疑在當時震驚了大寧朝野,一時間就連隨便一個農夫也知道魏家有了謀反的心思。
但恐怕誰也想不到,僅僅相隔不到一個月,魏家便已經把謀反從“想法層麵”落實到了“實際行動”上。
這次,是真的變天了......
“老、老爺......”
某個大戶人家的寢房中,一個貴婦人哆哆嗦嗦問向身旁的中年男人:“你要做什麼去?”
“我去府門!”
男人臉色難看,從牆上取下一柄長劍緊緊握住:“把咱家的門匾摘了!”
“門匾?”
婦人瞪大眼睛:“摘它做什麼?”
“糊塗!”
男人隔窗向外看了看,急促道:“你忘了不成?!那可是皇後親賜的字!”
“若是京城真落到魏家手裡,它可就不再是保命匾,而是咱們的催命符了!”
“啊!”
婦人一聲驚呼,這才反應過來:“那、那讓下人去摘就是!”
“下人?”
男人冷哼一聲:“哼!這些狗娘養的此時早不知躲哪兒去了!”
“行了,我去去就回!”
“你也彆閒著,趕緊想想家中還有什麼不能留的物件,趁早找出來燒了!”
“......”
說著話,男人很快便閃身離開房間,直奔府門而去。
而婦人也趕緊跑到一麵櫃子之前,急匆匆打開其中暗格,將裡麵的許多書信一股腦取出丟在了地上。
很明顯,這戶人家此前應該跟寧家來往頗為密切,估計是堅定的“保皇派”。
但從他們如今的行為來看,無疑又十分不相信京城能守得住,所以才有了眼下“連夜繡紅旗”之舉。
他們是因何做出如此判斷的,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大部分人都覺得一件事即將發生,那這件事便真的大概率會發生。
就像現在。
當皇宮那邊的激鬥聲已然開始漸漸變小時,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皇宮守不住了,京城即將徹底淪入魏家之手。
京城易主,這可是自打大寧立朝以來的頭一遭。
......
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