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在下。
若此時換做是這天底下大部人站在魏長天對麵,用這兩個詞都沒什麼問題。
但閆懷清......
一方麵,大寧和大覺眼下正在打仗,兩人理應是敵對關係,也就是敵人。
另一方麵,雖然閆煥文現在還沒死,但魏長天仍然是將其劫走的罪魁禍首,也就是捉走了閆懷清親生父親的仇人。
再者閆懷清即便尚未稱帝,可依舊是一國皇子,而魏長天明麵上還是一介草民。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閆懷清都不應該、也不能如此“謙虛”。
可他偏偏就這麼說了。
“......”
深深看了一眼身前這位笑容滿麵的男子,魏長天嘴角竟也慢慢浮起一絲笑意。
“見過皇子殿下。”
“久聞殿下文武雙全,有舉世無雙之才。”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一邊“久仰”、“在下”。
一邊“見過”、“久聞”。
魏長天和閆懷清兩人第一次見麵的開場白可以說要多離譜有多離譜。
然而不管是楚先平、李子木,亦或是那個二品將軍,竟然都沒有表現出丁點驚訝,隻是站在二人身後低頭不語。
“哈哈哈,魏公子客氣了。”
另一邊,兩人的客套還在繼續。
隻見閆懷清爽朗大笑道:“什麼文武雙全,不過是大覺這僻壤之地的百姓沒有見過世麵,坐井觀天的妄詞而已。”
“於文,公子你的詩才誰人不知?”
“於武,公子年紀輕輕便已是三品,且可獨戰二品而不弱。”
“要我說,魏公子你才擔得起這文武雙全四字。”
“相比之下我又算得了什麼。”
“......”
閆懷清又是一番“吹捧”,有理有據不說,順便還不忘自我貶低一下。
但這次魏長天卻並未“禮尚往來”,隻是笑了笑說道:
“殿下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再自謙也沒什麼意思,倒顯得我這人虛偽。”
“不過殿下,於我們來說會作詩有個屁用,再能打又豈能抵得過千軍萬馬。”
“說到底,孰強孰弱還不是要看誰能活的更久一些麼?”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陽光依舊鮮明刺眼,周遭亦無急風。
但當魏長天說完這幾句話後,眾人卻都感覺到了一陣寒冷。
這股寒意不僅來自魏長天,同時也來自閆懷清。
“是啊。”
意味深長的看著魏長天,閆懷清臉上真誠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魏公子一語道出此中真諦,在下佩服。”
“殿下這麼快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也實屬不易。”
微微側開身子,魏長天的語氣十分平靜:“殿下,請吧。”
“......”
廢話說了這麼多,兩邊這才準備要入殿和談。
楚先平一個眼神看向那個蜀兵總旗,後者立馬心神領會的帶著所有蜀兵從側門退出大殿。
很快,殿內便隻剩下了魏長天、閆懷清、楚先平、李子木、二品將領五人。
而這五人,便即將通過一場談判來決定一百多萬人的生死,甚至是數個國家的存亡。
如此談判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說,其意義更是非同小可。
從人數上看,多了一人的魏長天好像占據了上風。
但即便是在戰場上人多的一方都未必能贏,所以就更彆說在這談判桌上了。
討價還價、爾虞我詐。
說到底,談判其實就像是在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