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富庶安逸的蜀州城,位於極北之地的涼州城本就算不得多麼繁華,更何況戰事一起,城中百姓又逃難跑走不少,更使得這座邊城再沒有了往日景象。
不過好歹也是一州首府,所以即便再怎麼沒落,城中總歸還是有不少熱鬨的地方。
此時此刻,城西一座人來人往的坊市之中便多出了一男一女。
女的長相清秀,正是如花似錦的年紀。
男的樣貌普通,一身黑衣略顯陰霾。
兩人雖並肩走在街上,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些生疏。
或者說是這名男子在有意與女子保持著距離,隻是一直目不斜視的悶頭走路。
而女子便就活潑一些,一邊走,一邊東看看西看看,表情十分輕鬆。
“湯公子,你說咱們周圍有多少暗哨?”
扭頭看向湯塵,李子木輕聲問道:“你能看出他們藏在哪裡麼?”
“我不知道。”
湯塵搖搖頭,目光落在不遠處幾個行人身上,旋即又收了回來:“總之絕不會少就是了。”
“咯咯咯,你還蠻厲害的嘛。”
李子木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旋即笑著誇讚道:“一下子便找出了三個。”
“......”
看了李子木一眼,湯塵明顯沒有與她插科打諢的興致,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李姑娘,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不去哪啊,就是到處逛一逛而已。”
李子木眨了眨眼:“湯公子,你此前沒有陪彆的女子做過這種事麼?”
“沒有,我自幼便在山門中......”
湯塵話說到一半便閉了嘴,停住腳步警惕道:“你在套我的話。”
“切,你那點事有什麼好瞞的。”
李子木撇撇嘴,隨口說道:
“你是鬼穀宗的弟子嘛,之前一直鬱鬱不得誌,但從軍之後卻立馬立下了大功,然後就被閆煥文和閆懷清破格提拔,短短半個月官職就連升了三級......”
“這些事又不難查,昨晚我就知道了。”
“你......”
被人就這樣揭了老底,湯塵不禁有些尷尬。
他憋了好半晌,這才默默反問道:
“那你呢?”
“我怎麼了?”
“你是什麼來曆?明明你的地位不低,但為何大覺此前的情報中並無你這樣一號人物?”
“哦,這個呀......”
李子木很隨意的回答道:“因為我才跟了魏公子不到兩個月而已。”
“不到兩個月?”
湯塵目光一滯,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那看來你應當有著些異於常人的本事了。”
“這是肯定的呀。”
李子木也不謙虛,笑著湊近了一點:“湯公子,你想知道我的本事是什麼嗎?”
“是什麼?”
湯塵的追問有些急,暴露了他此刻緊繃的心情。
而李子木卻笑著搖搖頭,並沒有回答。
她隻是突然叫住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笑著問向後者:
“大叔,怎麼賣的呀?”
“姑娘,咱這糖球五文錢一串。”
“那我要兩串,給我挑大個兒的!”
“好嘞!”
“......”
掏出小錢袋,遞過十文錢,李子木很快便在湯塵略顯驚訝的眼神中從小販手中拿過了兩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
“喏,給你的。”
她將一串舉到湯塵麵前,後者猶豫了半晌之後雖然接了過去,但卻一直沒有下口。
“怎麼?你不會沒吃過吧?”
李子木此時已經咬了一顆山楂在嘴中,說話有點含湖不清:“還是說怕我下了毒,不敢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