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吧。”
“......”
......
一刻鐘後。
大蜀,蜀州城,共濟會總舵。
“砰!砰砰砰砰!”
“所有人!統統滾出來!!”
“棄刀不殺!抗旨者殺無赦!!”
“快!一個也不能放走!”
“啊!!禁衛軍!是禁衛軍!!”
“不是!禁衛軍怎麼來了?!”
“操!我他媽哪知道?!”
“軍、軍爺,都是魏公子的人,你、你們這是......”
“彆他媽廢話!跪下!”
“全部綁了!統統押回大牢!”
“......”
共濟會總舵堂口、所有堂主級彆以上人物的府邸、楚先平和宋梨的住處......
當兩萬禁衛軍毫無征兆離開未央宮,兵分數路直奔以上各處之時,平靜了許久的蜀州城突然便陷入了一片大亂。
吼聲、火光、令箭、馬嘶......聲音與光影交織遍布在每一個角落,令城中百姓甚至還以為是乾回二國的大軍突然從新奉戰場飛了過來。
其實不僅僅是蜀州城。
幾乎是同一時刻,除青州之外,大寧和大蜀境內所有共濟會堂口都遭到了懸鏡司的突襲。
後者倒也不是為了殺人,基本都是將重要人物擒住便算完事。
不過即便如此,共濟會和懸鏡司,這兩個誰都知道是同屬於魏家的勢力突然反目成仇,這件事還是令兩國一時間陷入了極大的震動。
而至於唯一在這場大亂中暫時保持著平靜的青州城,以及此番事變的最重要人物,楚先平本人現在如何......
【先平,方才談判已終,六個使臣皆死,公子應當是沒問出什麼。】
【你不是今夜去尋劍麼?尋到了麼?】
【不知怎麼的,我今日有些想你......】
【......】
手中的子母玉尚有餘溫,身旁的赤霄劍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震顫。
腦海中回蕩著李子木剛剛傳來的消息,楚先平笑了笑,然後激出一絲內力將子母玉碾成齏粉。
碾碎子母玉,燒毀共濟會的“電碼本”,整了一下袖口和衣領。
楚先平安靜的做完這一切,慢慢閉上眼睛,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然後,馬車緩緩停下了。
“楚公子......”
那個黑衣差役的聲音響起在車外,周遭一片死寂。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語氣好似有些緊張,並且隨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片微不可查的拔刀聲。
“楚公子,我們到了,您下車吧......”
車外,黑衣差役的聲音再度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將馬車團團圍住。
而直至此時,楚先平仍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
雖然隔著車壁,雖然這些動靜很輕。
但他不用看也不用聽,便能猜到此刻外麵是何場景。
他甚至早在馬車停下,不,早在今夜出發去往壽陽山之前便已經猜到了。
畢竟區區一個劉家而已,又何須動用五百人呢?
“......”
夜色沉沉,有風無雨,有月無星。
楚先平就這麼閉著眼睛,直到耳邊猛地響起一陣驚呼,接著是刀劍碰撞、沉悶巨響、哀嚎嘶吼......
就像是幻覺,馬車外所有的動靜來的迅猛,去的更快,不過百息後便已重歸死寂。
然後,車外便再次響起了一個聲音。
“楚公子,下車吧。”
“......”
相同的話,但來自不同的人。
而楚先平也終於緩緩睜開眼,慢慢走下了馬車。
周遭,五百具身著虎蛟服的屍體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的橫斜在血泊中,唯有十餘個黑衣人站在馬車之前。
楚先平看了為首的黑衣人一眼,沒說一句話,邁步便向著遠處走去。
十餘黑衣人相互看了看,立馬動身跟上。
就這樣,一群人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隻留下了孤零零一輛沾滿了鮮血的馬車。
而馬車裡,那柄赤霄劍仍安靜的躺在血紅的月色之中,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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