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便讓楚先平在城外安插了些人手,也算有備無患。”
“是,小人明白了。”
杜常點點頭,餘光又看向楚先平。
不過後者卻對此視若無睹,眼睛一直若即若離的盯著不遠處的另外一個人,直到那人慢慢靠到三人身邊。
“魏公子、楚公子,小人張華,在打更人當差。”
“入夜時那條情報是你傳來的?”
楚先平沒有廢話,直接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仔細一點。”
“是小人傳的。”
張華小聲回答道:“小人一直奉公子之命藏匿在城南的流民之中,時刻注意著有無舉止古怪之人......”
“......”
很快,名為張華的打更人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細說了一遍。
其實過程並不複雜,就是他在下午的時候發現了這波“商隊”,心中起疑便暗自盯了一陣稍,再然後感覺越發不對,於是就彙報給了自己的“上線”,進而將情報傳到了楚先平那裡。
聽完他簡短的描述,楚先平並未著急說話,而是轉頭看向魏長天。
後者沉吟片刻後才開口問道:
“如今那群人在哪裡?”
“回公子,就在小葉山腳,不過他們與流民混住在一起,小人恐難以將其一一辨認。”
“嗯,不需要你都能辨認出來,隻要知道他們大體的位置就行。”
魏長天點點頭,隻是一個眼神看向楚先平,後者立馬便心神領會,帶著張華快步離開了。
而杜常此時卻還是一頭霧水。
“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自然是悄悄將白有恒找出來。”
魏長天慢慢說道:“與白有恒隨行的龍衛足有百人,且與百姓混在一處,想要一網打儘無疑不可能。”
“不過我們卻有白有恒的畫像,如今又知道他大約的位置,因此不必搞出太大動靜,隻需暗中將其找出即可。”
“楚先平便是去安排此事了。”
“......”
一個眼神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魏長天和楚先平的默契讓杜常在驚訝之餘亦有些受挫。
不過還沒等他說話,便聽魏長天又接著說道:
“杜兄,你帶人去做另一件事。”
“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給我儘可能的多抓幾個龍衛回來。”
“記住,要活的。”
“是。”
杜常此時也顧不得再想默契不默契的事了,立刻領命離開,隻留了幾個侍衛隱隱護在魏長天周圍。
看了一眼他匆匆走遠的身影,魏長天收回視線,表情比之剛剛要輕鬆不少。
雙重保險,雙管齊下。
即便楚先平那邊找不到白有恒,自己也可以逼問龍衛之人,讓他們吐出白有恒的位置。
並且後者還沒有了蠱雕的氣運加成。
哼哼,白有恒這波必死!
此時的魏長天信心滿滿,仿佛已經看到了1500係統點在向自己招手。
他並不知道如今白有恒早已不在這裡,而是正在大奉皇宮之中與虞平君相對而坐。
他也不知道,其實蠱雕還沒死。
或者說,還殘活著最後一絲。
......
......
挑月劍確實可斬氣運神獸。
老張頭那柄長劍中也確實藏著一擊無限逼近大圓滿的挑月劍招。
秦正秋亦確實將此招斬在了閻羅身上。
前幾日發生的一切看似與六十年前一模一樣。
但實則卻又有些細微的差彆。
首先便是蠱雕的實力。
六十年前蠱雕並未認主,一切行動皆隻遵從本能。
但這次它背後卻是有著一個天道之子。
白有恒在原州戰場上吸收的數萬亡靈並不是白吸收的,除了大大提高了自身的境界之外亦“反哺”作用在蠱雕身上,使得後者的實力遠非六十年前可比。
再有就是施展挑月劍的時機。
挑月挑月,看名字就知道這劍法需得在有月亮的時候施展才厲害。
比如說老張頭在天山之上殺張本初的那一晚,比如說他六十年前“斬閻羅”的那一次。
但幾日之前秦正秋卻是在正午之時斬出的這一劍,恰好是挑月劍威力最弱的時候。
所以,簡單總結就是——閻羅變強了,挑月劍變弱了。
此消彼長,便也導致了另外一個結果。
閻羅並沒有死絕,毀九存一。
這就意味著還有大約一成的天道氣運仍加持在白有恒身上,而他亦掌握著實力隻有此前一成的蠱雕。
對白有恒來說,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失去很多,但好在並未完全失去。
否則他如今彆說進到大奉皇宮了,此時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
“白公子,你既能出現在本宮麵前......”
不大的暗室之中燈火通亮,虞平君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白有恒,輕聲問道:“便說明閻羅未死,對麼?”
“嗯。”
白有恒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蠱雕已經毀了九成,便隻是點了點頭。
“咯咯咯,如此甚好。”
聽說禍害了大奉一百八十年的妖物沒死,虞平君反倒笑了起來。
她咯咯笑過一陣,然後又問:“那不知本宮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個......”
白有恒從懷中掏出那封臨走時寧永年給他的密信,輕輕推到虞平君麵前:“皇後看過此信便知道了。”
“是麼?”
虞平君笑著拿起信封、拆開火漆,從中抖出一頁宣紙。
她逐字逐句開始讀信,沒讀幾行臉上便露出一抹難以抑製的驚愕,緊接著這驚愕又變成了越來越誇張的笑容。
這種笑很難形容,如果非要類比一下的話......
應該是那種手刃了生死仇人之後,由於激動過度導致精神失常,然後才會出現在臉上的笑容。
即便是白有恒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邪修”,此時見到虞平君的模樣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皇後......”
多等了一會兒,見後者已經將信來回讀了好幾遍,他這才慢慢開口想要說話。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突然響起。
白有恒立馬扭頭看向房門,手亦已扶住腰間兵刃。
不過虞平君卻是頗為淡定,隻是收斂起臉上那滲人的笑容,隨口應聲:
“進來。”
“吱呀~”
房門推開,一個穿著銀甲的禁衛軍將領立馬快步走到虞平君身側,俯身在後者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虞平君聽完後並未有太多反應,隻是點點頭,同時伸手溫柔抹去那將領額頭上的汗珠。
如此舉動代表著什麼已不言而喻,而親眼目睹了一樁“皇室醜聞”的白有恒臉色倒是十分平靜......直到他聽見虞平君淡淡說道:
“白公子,你帶來的人在城外被魏公子都給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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