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南城牆邊,魏長天見到了正忙的不可開交的梁沁。
她與尋常兵卒一樣也隻是穿著普通的青甲,長發盤起在腦後,甲鱗上沾染著片片血跡。
要不是梁沁的身形明顯要比一般軍漢苗條一些,否則就這樣遠遠看去還真不容易辨得出男女。
再加上她並沒有什麼大小姐脾氣,一直都跟普通士兵一起忙前忙後,即便是做一些搬運石塊、轉移傷員之類的臟活也不嫌棄,就更顯得她身處在這樣一種環境中毫無違和感。
好家夥,異世花木蘭?
“我來吧。”
看著麵前渾身臟兮兮的梁沁,魏長天順手接過她正攙扶著的傷員,隨口說道:“梁叔說你剛才肯定偷偷上陣殺敵了,看樣子你爹還是懂你。”
“怎麼樣?沒受傷吧?”
“......”
周圍各種聲音忙亂且嘈雜,梁沁看著突然出現的魏長天,滿臉抑製不住的驚喜。
她趕忙一麵跟魏長天一起扶著傷員往軍營走,一麵小聲問道:
“我沒事的......長天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魏長天無奈的搖搖頭:“我怕你莽莽撞撞的,萬一要是有個閃失不好跟你爹交差。”
“對了,之前給你的金襴袈裟有沒有一直穿在身上?”
“有的。”
梁沁的臉頰微微一紅,聲音有些小:“長天哥,我還是把袈裟還給你吧。”
“方才我聽說你也上陣殺敵了,你......”
“我不用。”
擺擺手,魏長天笑著打斷道:“我還有彆的保命寶貝,隻要你彆出事就好。”
“哦......”
臉上的紅暈更甚,梁沁低了低頭不再說話,仿佛瞬間就從“女將軍”變成了“小媳婦”。
魏長天對她這幅樣子見怪不怪,但此時被倆人一左一右攙扶在中間的軍漢卻是狀態不太對勁。
此人腹部有一道刀傷,雖然已經臨時止住了血,但傷勢卻是不輕,剛剛一直處在昏迷的邊緣。
而眼下聽聞了梁沁和魏長天的“曖昧”交流後,他原本慘白的臉色竟然變得漲紅,嘴唇也哆哆嗦嗦的,全然一副傷勢突然惡化的樣子。
“嗯?”
察覺到不對勁的魏長天皺了皺眉,沉聲問向軍漢:
“兄弟,你怎麼了?可是傷口作痛?”
“我......”
軍漢艱難的張了張嘴,聲音虛弱無比。
“魏公子,小人還沒娶媳婦......”
“沒娶媳婦?”
魏長天一愣:“所以呢?”
“所、所以......”
軍漢無力的看了魏長天一眼,表情痛苦:“所以公子與小姐能不能不要在小人麵前卿卿我我的,小人心裡難受......”
“......”
短暫的愣神過後,魏長天不禁啞然失笑:“哈哈哈!好,我們不說話了就是!”
“謝公子......”
軍漢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閉上雙眼自顧自調理氣血。
而李梧桐此刻卻是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瞪大眼睛看著魏長天,想要說點啥,但礙於後者剛剛的“承諾”卻又說不出口。
看著她這副模樣,魏長天便笑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就繼續不快不慢的向著前方走去。
“嘩啦啦!”
甲鱗摩擦聲中,來往的成隊蜀軍腳步匆忙。
此時距離朝廷軍隊下一次進攻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第一波守城的將士正在陸續撤下城牆,換由新一批兵卒頂上。
如今的蜀軍之中有一半都是入伍不足半年的新兵,這其實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
看得出有不少人很是緊張,更有甚者連軍甲的銅扣都扣錯了位置,偶會被各自伍長訓斥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