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之景依舊,塵土和著來自四麵八方的人群的喧鬨聲四處飛揚。
“公子,你想讓我做什麼?”
當尤佳問出這句話時,便證明了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接下來要麵對什麼。
原來即便已經脫離了龍衛,自己卻依舊沒有離開棋盤,隻不過是從白子變成了黑子而已。
看來,這就是自己的命吧......
尤佳強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不敢再去看魏長天。
然而後者停頓片刻,卻說出了一句與她所想的完全不同的話。
“尤姑娘,我不需要你做什麼。”
“......”
如同被子彈擊中了一樣,尤佳驀的瞪大眼睛,身子也猛然僵住。
她眼眶裡依舊噙著淚水,不過眼神中的淒涼卻已消失不見。
擺放在旁邊的小木匣敞開著,裡麵躺著那支魏長天“不戰而勝”贏來的金簪。
五顆小小的紅寶石圍繞在一小顆白玉四周,勾勒出桃花的模樣,在陽光下閃出一抹柔和的光亮。
......
從無比的絕望到無比的感動。
這一切轉變隻因魏長天的一句話。
可其實魏長天並非是“被美色蒙蔽了雙眼”,也同樣沒有忘記尤佳最初接近自己的目的。
尤佳早晚是要重新回到龍衛之中,成為自己埋在寧永年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的。
而這樣一顆炸彈到底能不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爆炸......引線其實並不掌握在自己手裡,而是關乎尤佳本人的態度。
所以,他要讓尤佳自發的、主動的來做這一切。
他要讓尤佳成為一顆隨時可以心甘情願引爆自己的暗雷。
這個過程無疑充滿了欺騙與謊言,要說魏長天心中沒有一點猶豫和負罪感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魏長天也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或許從尤佳來到蜀州,設計接近自己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便都無可更改。
在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中,任何一絲對敵人的仁慈都可能成為自己的墓碑......即便她隻是曾經的敵人。
生存,永遠是人的第一需求。
僅此而已。
......
......
當夜,酉時末。
魏長天和秦正秋如約來到許府赴宴,並且第一次見到了許家如今的家主、許士興的遺孀,衛顏玉。
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青絲梳成華髻,斜插著一支七寶珊瑚簪,整體的觀感繁麗雍容。
與畫像中差彆不大,算是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
不過魏長天印象更深的還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上位者的氣質。
精明強乾,城府頗深。
毫無疑問,是個十分難對付的女人。
“魏公子、秦教主,妾身敬二位一杯酒。”
“衛夫人客氣。”
“如今時局動蕩,菜肴寒酸了些,還望二位莫要嫌棄。”
“夫人這是哪裡的話......”
“......”
山珍海味如流水般端到桌上,吃過幾筷後又換做彆的佳肴。
觥籌交錯、談笑風聲中一頓飯很快結束。
勉強算是主客儘歡,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席間雙方都沒有談及任何關鍵問題,隻是在話裡話外不停的相互試探。
畢竟許魏兩家眼下還並不算是同盟,甚至將來也不會是。
而既然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那終究還是要看各自有何能夠打動對方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