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在衛顏玉複雜的目光中,魏長天起身走出茶室,與一直等在外麵的楚先平一起離開了許府。
將兩人送走後,許承文又折身返回茶室,看著依舊坐在原處一動未動的衛顏玉輕聲問道:
“母親,與魏公子談得如何?”
“......”
衛顏玉沒說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許承文猶豫了一下,小聲勸道:“母親,魏家想要空手套白狼,未免也太過異想天開了些。”
“不過如今朝廷依然按兵未動,此事尚可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唉,也隻能如此了。”
衛顏玉輕輕歎了口氣,起身走到許承文身前,伸手替後者整理了一下衣襟。
“承文,方才娘在想......自己此前是不是做錯了。”
“做錯?”
許承文一愣:“母親,您這是何意?”
“......”
衛顏玉頓了頓,然後輕聲說道:
“你與魏長天年紀相仿,坊間都說他暴虐成性、不學無術,都說你文武雙全、才智過人。”
“而如今魏長天卻已可代魏家來與我談決定兩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想來他在魏家之中說話的分量已不比魏賢誌輕了。”
“而你......”
“承文,或許你爹死後,我便應該將許家交到你手上的。”
“你說,娘是不是做錯了?”
“......”
角落裡的檀香已經燃儘,隻在香爐中留下一小堆白灰。
許承文沒想到衛顏玉突然提起這事,身子微微一顫,趕緊低頭回答道:
“母親,孩兒自知多有不足,更清楚眼下自己定難以料理好許家大小之事。”
“不、不過孩兒今後定加倍努力,隻求早日為母親分憂!”
低頭哈腰,戰戰兢兢。
許承文的表情有些惶恐,不太像一個兒子對母親的態度。
雖然這其中應當有舊社會嚴格的長幼尊卑觀念的影響。
但卻也與衛顏玉強勢的性格脫不了乾係。
“承文,娘等著那一天。”
衛顏玉深深看了許承文一眼,意味深長的輕輕歎道:
“唉,隻願你不會讓娘失望......”
......
如意客棧。
魏長天和楚先平回來時已經是晌午了。
與衛顏玉對許承文的說法不同,當楚先平問起“談的如何”時,魏長天卻是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基本已經談妥了,不過衛夫人要等那條情報得以驗證之後才會兌現她的承諾。”
“嗯......”
楚先平點點頭:“看來我們還要在冀州城多待些日子。”
“待著倒是沒事,就是怕到時候朝廷的軍隊圍了城,咱們不好走。”
魏長天有點苦惱:“如果被困在城中可就麻煩了。”
“公子,此事你不必太過擔心。”
楚先平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咱們人數不多,且有秦教主在,要走還是容易的。”
“那就好,隻要隨時能走就行。”
魏長天隨口應了一句,拉開車簾準備下車。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楚兄,昨天下午我與尤佳在街上遇見了一個擺棋攤的老頭......”
......
冀州城北,鑼鍋巷。
鑼鍋巷是條小巷,距離昨天魏長天遇見老頭的集市並不算太遠,其中約麼住著十來戶人家。
拎著一隻燒雞、幾份小菜、一壺燒酒,魏長天重重敲響了一扇破破爛爛的房門。
“咚咚咚!”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