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元城北,運來酒樓。
就在魏長天在打更人衙門中琢磨這“閻羅”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之時,這裡的氣氛卻頗為熱烈。
此時正值飯點,堂廳中幾乎座無虛席,肩搭長帕的店小二穿梭在各桌之間,吆喝聲和交談聲嘈雜且混亂。
不過坐在臨街窗邊的那幾桌客人卻十分安靜,隻是低頭吃飯,即便偶有交談也會極力壓低聲音。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比彆人更有素質,而完全是因為那兩個身穿黑色官服、胸口綁著銅鑼的打更人差役。
“張兄,昨夜滿春樓的那個姑娘如何?”
絲毫不理會周圍食客投來的忌憚目光,一個銅鑼打更人一邊喝著酒一邊笑問道:“我可是聽說你進了人家繡房之後不到一刻鐘便出來了,怎麼,狀態不佳?”
“嗨,彆提這事兒了。”
姓張的差役撇撇嘴,臉上寫滿了無奈:“老子昨天衣服都沒來得及脫就被老大給叫走了。”
“哈哈哈,你當慶幸你尚未脫衣,否則做那事做到一半被叫走豈不是更掃興?”
喝酒的差役笑著調侃一句,然後才問:“怎麼,又死人了?”
“嗯,雨花巷那邊,才三歲。”
張姓差役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昨日一天便死了五十幾個。”
“此前從未有過這麼多吧?”
“嗯,這還是第一遭,反倒是公主府那邊一直沒事。”
“張兄,你說這是為何?”
“誰知道呢,但願......”
張姓差役話說到一般突然停住,視線透過敞開的木窗向著人來人往的街邊看去。
“張兄,你看啥呢?”
“呃......我好像看到了白有恒。”
“嗯?”
對麵的差役一愣,也扭頭去看。
“背影倒是挺像......”
他感歎了一句,然後回過頭來笑道:“不過白兄如今還正在原州打仗呢,又如何會是他。”
“想必隻是恰巧長得像些而已。”
“嗯,估計是我看錯了。”
張姓差役同樣也不再糾結此事,收回視線繼續剛才的話題。
“但願這閻羅跟前兩次一樣,彆太聰明,否則這奉元城中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唉......”
對麵差役點點頭:“但願吧。”
......
......
大寧,隴州,隴州城。
本來就窮的要命,再加上緊鄰的原州正在打仗,生活在這塊佛教最後的淨土上的百姓的日子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
而現實生活越苦難,佛蓮寺的香火便越旺。
“......”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阿彌陀佛,求佛祖護佑小人全家平安......”
“求佛爺保佑我不再受輪回之苦,永遠在極樂西天享福,南無阿彌陀佛......”
“兩位金剛,吾兒如今正在原州打仗,求求你保佑他平安歸來吧......”
“......”
虔誠的禱告聲充斥在佛蓮寺的各個佛殿之中,騰空而起的青煙幾乎都要在靈開山上形成一片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