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種時候了,還沒忘了蘇袖。
從閆煥文如今的表現來看,他對蘇袖倒也並非隻是完全的利用,還是有不少真情蘊含其中的。
隻不過幾個黑衣人卻都有些猶豫。
“怎麼了?都愣著乾什麼?”
眉頭一皺,閆煥文厲聲問道:“難道袖兒她已經死了不成?!”
“回陛下,蘇袖姑娘倒是未死......”
有人試探著小聲回道:“隻是時間緊迫,我們還是先......”
“夠了!多救一人又能耽誤多久?”
閆煥文猛地一揮手:“現在立刻帶朕去救人!”
“這......是!”
幾個黑衣人相視一眼,旋即調轉方向護著閆煥文向另一條地道深處走去。
火光搖晃,將幾人的影子投在石牆上拉的很長,亦模模糊糊映亮了幾雙情緒各不相同的眼眸。
閆煥文此時的眼神裡有些激動,有些決然,還有一些忐忑。
但幾名黑衣人眼中除了一絲十分刻意的警惕之外,便再沒有了其它情緒。
對於闖入敵國大獄救人這件事,他們好像根本不緊張。
這無疑是一件十分值得懷疑的事情。
而如果再仔細想想剛剛他們說過的一言一行,那麼類似的可疑之處便更多。
他們明明說的是閆懷清眼下正在“一麵拖延魏長天,一麵令他們嘗試劫獄”,但接著又說外麵已經打了數天,甚至涼州城已然處在了隨時會失守的邊緣。
既然在拖延,又為何會開戰?
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還有這大獄內外鬆散至極的看守。
說實話,如此千瘡百孔的守備恐怕連尋常縣城的大牢都不如。
即便眼下正值戰爭時期,可堂堂一州大獄也不該是這般樣子。
更何況其中還關押著閆煥文。
所以......區區幾個人,直接闖進大牢,就這麼救出了一國天子級彆的重要人物?
玩呢?
倒不是說這天底下的所有監牢都一定得固若金湯,但這涼州大牢的看守未免也鬆散的太過詭異了些。
哦,還有救蘇袖這件事,也是處處透露著古怪。
這群黑衣人不可能不明白如今這種時候多耽誤一分一秒,他們所麵臨的風險就會成倍增加。
因此即便是閆煥文親口下令,他們的正確做法也應該是先將前者救出去,而不是冒險帶著閆煥文去救人。
並且從他們如今的舉動來看,明顯是早已查到了蘇袖的關押位置。
既然是這樣,那他們為何不乾脆在一開始就將兩人一齊救出。
最起碼他們現在也可以兵分兩路,一撥人繼續送閆煥文出逃,另一撥人轉頭去救蘇袖。
總之不管怎麼分析,這群黑衣人如今的做法都是下下之選。
因此......
前後自相矛盾的解釋。
如兒戲一般鬆散的大牢守備。
關鍵時刻做出的最差選擇。
其實以上這些古怪之處,對閆煥文來說隻要冷靜下來想一想便都能發現。
但可惜的是他現在根本無法冷靜。
畢竟百息之前他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而現在他隻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拿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
這種驟落驟起的衝擊令閆煥文暫時忽略了所有的細節。
更何況就當他站停在一間牢房之外時,眼中便隻剩下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女子。
“袖、袖兒......”
“朕來救你了......”
......
......
跟閆煥文的經曆差不多,這一個月來蘇袖同樣沒有遭遇什麼虐待。
因此眼下她除了有些消瘦之外,整個人看起來並無太大的變化。
而閆煥文之所以會感覺陌生,則是因為他看到了蘇袖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眼神中浮現出的那抹厭惡。
“滾......”
蜷縮在牢房一角,蘇袖雖然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卻壓根沒有跟閆煥文一起逃走的意思。
她隻是平靜的看著後者,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