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當夕陽儘數沒入地平線,新月緩緩自東天升起之時,竹塢之中也已重歸平靜。
短短的一個時辰,楚安和秦荷已不知跟魏長天說了多少句感謝的話。
兩人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魏長天這種大人物,便將包括竹塢的房契、地契之類的所有家當都翻找了出來,想讓魏長天收下。
可魏長天怎麼會收這些東西,因此雙方免不了又是一通你推我阻,直到魏長天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方才作罷。
不過雖然沒能將謝禮送出去,但楚安和秦荷肯定還會想著再從彆的方麵報答魏長天。
而後者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聲稱自己有事要辦,最後終於是好不容易才將兩人“趕”出了小院......
“相公,你這是何苦呢?”
走到站在窗邊的魏長天身側,楊柳詩抬眼看了看遠處兩人離去的背影,苦笑著說道:
“既然都決定了,為何還要放他回來?”
“我也不知道。”
搖了搖頭,魏長天無奈的歎了口氣:“唉,可能還真不如乾脆一些。”
“......”
看著表情複雜的魏長天,楊柳詩輕輕拉住他的手,頓了片刻後柔聲又問:
“準備何時動手?”
“離開永定之前吧。”
魏長天如實回答:“就讓他們再多相處幾日。”
“嗯,奴家知道了......”
“......”
簡單幾句交流之後,魏長天和楊柳詩便都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站在窗邊看著竹林在月光中搖晃。
而與此同時,已經回到房間的楚安和秦荷則正在商議該怎麼樣報答魏長天的救命之恩。
客棧和房產沒能送出去,兩人其實對此並不意外。
畢竟連公孫言都要如此恭敬對待的人物,魏長天又怎麼會缺錢。
彆說區區一家客棧了,恐怕就是公孫言的千萬家產,魏長天都看不上。
自己有的一切,恩人都不缺。
若是換做一般人,此時可能就已經不再想著報恩的事了。
但楚安和秦荷卻沒有“理所應當”的放棄,反而仍在想著要怎麼回報魏長天。
哪怕隻有一絲一毫也好。
“魏公子這般身份,尋常之物定是瞧不上的。”
坐在桌邊,秦荷認真說道:“打從明兒開始,我每日都去洪安寺給公子祈福,能為他多少積一點福德也是好的。”
“你說呢?”
“嗯......”
點了點頭,楚安皺著眉,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怎麼了?”
秦荷見狀不由得疑惑道:“想什麼呢?”
“沒事。”
楚安回過神來笑道:“我或許有一物,魏公子應當能看得上。”
“什麼東西啊?”
秦荷打趣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藏著這種寶貝?”
“不是寶貝,是......”
楚安伸手理了理秦荷耳邊的發絲,沒有正麵回答:“總之此事你不用管了,我會找機會與公子說的。”
“哼,那你獻你的寶,我反正是要日日去寺裡為公子祈福的。”
輕哼一聲,秦荷輕輕將頭靠在楚安胸口,如實重負的感歎道:
“這次多虧了魏公子,否則你我便再也見不到了。”
“是啊,我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楚安笑著回應:“沒想到公子不過一天便查出了我被關在哪裡。”
“難怪連你們王爺都那樣怕魏公子呢......”
秦荷附和一句,突然仰起頭來問道:“對了,昨夜我昏過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
笑了笑,楚安明顯不打算跟秦荷敘述昨夜的事,不過腦海中卻不自主的回憶起一幅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