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過後,之後的幾天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事發生。
魏長天依舊每天會去皇宮處理一些事情,而楊柳詩則仍沒事便去城中逛街。
最後那個逃掉的景家“餘孽”已經死了,屍體已運回京城,與其餘景家之人一起葬入了皇陵之內。
朝廷的各個部門在經曆過一**換血之後大都重新開始運轉,甚至就連普通百姓也恢複了正常的生活。
似乎大家已經接受了大乾亡國的事實,除了偶爾會議論上幾句之外,仿佛僅在短短半月的功夫裡便將一切屈辱所遺忘。
但很明顯,很多人隻不過是把曾經的大乾深深埋藏在了心底,等待著以後有朝一日可以重見光明。
當然,這一天會不會到來誰也不知道。
可能有,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或許不出幾年,蘇啟便會被趕出皇宮,某個或真或假、不知從哪裡蹦出來的景家之人再次坐上龍椅、複辟大乾。
或許幾年之後,大家發現在新朝統治之下的生活也算不錯,慢慢不再想著複國這等事。
又或許就如同前世的“反清複明”一樣,總有一些人不甘心,想要做些什麼,卻又屢屢失敗,然後再繼續嘗試,就這麼長久以往的抗爭下去。
總之,待魏長天走後,以上這些都有可能發生。
不過最起碼在眼下,當這位“活閻羅”仍留在大乾時,大乾確實已無人敢再有所反抗了。
因此就這樣,蘇啟的登基大典終於是定下的日子,在欽天監的一通推算之下定在了七月初五這個大吉之日。
而魏長天離開大乾的時間便也因此確定了下來,便在大典完成後的第二天,七月初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雖然如今距離向梁沁承諾的“立冬之前”還有足足三個月,魏長天完全可以在大乾再多待一段時間。
但後者覺得實在沒啥必要。
甚至魏長天壓根都不在乎以後大乾餘黨會不會卷土重來,蘇啟能不能坐穩皇位。
他自始至終的目的就僅僅隻有滅掉大乾,讓天下人都清楚他“睚眥必報”的作風而已。
至於大乾被滅之後又會發生什麼,魏長天才懶得關心。
更何況他現在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呢。
“公子,登基大典的諸多事宜皆已定下了,您看看是否哪裡還需要改一改?”
還是那間“臨時辦公室”,“中央空調”的冷氣依舊開的很足。
蘇啟躬身將一本冊子遞到魏長天麵前,上麵都是有關登基大典的一些細節。
又不是自己當皇帝,魏長天當然沒工夫管這些,所以連翻開都沒翻開,隻是笑著把冊子推了回去:
“蘇大人,大典之後我便要動身回大蜀了,子木也要跟著一起走,到時新朝上上下下一應事務都需得你自己拿主意。”
“所以眼下除非遇到什麼你無法解決的大事,否則便不用事事都來跟我講了。”
“我相信你應當都能處理好的。”
“這是,小人明白。”
表情複雜的將冊子拿在手中,蘇啟輕輕點了點頭。
看起來他好似有點緊張,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當皇帝沒經驗導致的。
“公子,那小人便先告退了。”
“嗯。”
“.”
看著蘇啟轉身走出房間,魏長天喝了口茶,問向仍坐在旁邊的李子木。
“還有五天,觀空那邊有何進展?”
“回公子,消息已經散出去了。”
李子木輕聲回答:“眼下已基本可以確定,觀空與林直確實都在城中。”
“行,記得釣出他們之後先不要輕舉妄動。”
魏長天點點頭:“這次儘量不能讓他們再逃掉了。”
“是公子,奴婢明白。”
李子木應了一句,然後垂下眼簾,明顯是在猶豫要不要說一些話。
“怎麼了?”
另一邊,魏長天見她這幅樣子,便隨口問道:“還有什麼事?”
“公子.”
李子木咬了咬嘴唇:“湯塵那邊仍沒有消息麼?”
“沒有。”
魏長天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回答:“鬼穀宗那邊我已經派人去了,但還未查到他的命牌有無破碎。”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們天道之子受天道氣運庇護,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嗯”
輕輕點點頭,李子木雖然沒再多說什麼,但其表情卻表明了她現在仍舊十分擔心湯塵的安危。
魏長天見狀不由得笑著調侃道:
“哈哈哈,現在楚先平也跟湯塵一樣杳無音訊,怎麼你隻擔心湯塵,卻不見擔心楚先平呢?”
“啊?”
李子木眼神一愣,難得露出了一絲小女子的窘迫。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勉強找到了一個理由。
“楚、楚公子謀略過人,不論做什麼都是謀而後動,想來不會有事的。”
“反倒是湯塵,他、他”
聲音越來越小,李子木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恐怕是這般解釋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而真正的原因如今已經很明顯了,無疑便是湯塵在她心中明顯要更重要一些。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李子木不太清楚,魏長天更不會閒的沒事八這種卦。
因此後者便也沒繼續追問下去,隻是擺擺手岔開話題道:
“好了,總之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的。”
“你不用太記掛,最近便先安心幫蘇啟弄完登基大典,彆的事等之後再說。”
“對了,許全和支離呢?還沒到麼?”
“哦,奴婢今早已經差人通知他們了,想來就快到了。”
表情逐漸變得平靜,李子木倒也果真不再去想湯塵的事,認真回答了一句。
而待她話音剛落,張三的聲音便自屋外傳了進來。
“公子,許公子和支離姑娘來了。”
很快,許全和支離便走進了房間。
跟魏長天一樣,這幾天他們也沒什麼事可做,除了待在天狗軍那邊之外也會偶爾進城遊玩一番,幾日下來兩人的感情倒是升溫了不少。
當然了,許全是天道之子這件事現在已人儘皆知,自然也有不少心懷不軌之人在時刻盯著他們。
隻不過這些天當中從未有人敢輕舉妄動,應當是還在衡量著利弊得失。
畢竟許全是跟著魏長天混的,如果動他,那既有可能便會遭到後者的報複。
而自打魏長天連番滅了大回和大乾之後,大部分勢力在動許全之前,都得好好掂量一下能否承擔的起此舉的後果。
換句話說,也就是他們得衡量一下為了一個天道之子,他們能承受多大的損失。
很明顯,這件事是因人而異的。
畢竟每個勢力在此番大亂世中都有不一樣的訴求,因此有人可能覺得為了一份天道氣運而得罪一個強敵不值得,有人卻覺得值得。
但對於“值不值得”的判斷,這其實還並不是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