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站定原地,巨子橫負於腰後,高高躍起,巨子同時出鞘,出鞘瞬間便已經砍出十餘劍。
巨子乃是巨劍,巨劍劍法不同於普通的劍。
比起劍,它用起來更像是鈍器,以砍劈砸錘為主,加之水寒以群獸入劍道,更顯劍法之無拘粗獷,這十幾劍,竟是將虯龍的表麵藤蔓砍的斷裂不少。
姑蘇怡榮心中感歎,虯龍藤甲可收天下利器,這巨子竟然直接將藤甲斬斷,如此凶悍之劍,不愧是自己所立兵器榜魁首。
虯龍被斬去些許虯枝藤蔓,但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依舊是不管不顧地衝向水寒。
武元修立即催動法術,以岩突之術為水寒在空中助力。
水寒在空中踩著石柱閃轉騰挪,不斷規避著虯龍地攻勢,而日初,炎魔與魅妖也同時向虯龍施展法術,可是收效卻是微乎其微。
炎魔無法理解,照理說他火焰應當是應對這虯枝藤蔓的最好法術,但是不管他發出的火焰多麼猛烈,都無法點燃那些藤蔓。
難道那些藤蔓不是木頭做的?
水寒與虯龍離得最近,他也逐漸發現了此事,但他的視角不同,看到的和炎魔自然是有所區彆。
炎魔的火焰打在那些虯枝藤蔓上並不是不能點燃,而是每次行將點燃的時候,它們又自動修複了。
這藤蔓的修複力極強,就連剛剛被自己直接砍斷的那部分,現在也以及修複得完好無損。
這也是水寒沒有繼續攻擊的原因,他不能做無謂的進攻,因為支撐磨鐵已經很費心神,他必須保存體力,留給那最後的招式。
電光一閃,水寒似是想到了什麼。
既然我的體力是有極限的,那麼這個修複力,一定也是有極限的吧。
“用火焰連續攻擊,不要停下!”
水寒對著白童子大喊,炎魔聞言,立即明白此言含義,他與武元修對視一眼,互相都是心領神會。
成千上萬,大小不一的石子平沙而起。
這是武元修所能操控的極限,這一招如果還起不了作用,那他就隻能法力耗竭然後等死,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減去幾百顆來保存實力。
他相信那個在石柱之間與虯龍纏鬥的年輕人,沒有任何理由,隻是有那麼一瞬,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或許,這就是某種征兆吧。
那麼,就把一切都托付給你了,小姐。
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可愛的麵龐,那是念汐盈的麵龐,武元修看她多美好,想必她看此時拚儘全力的自己,也應當如是。
“山艮——走石!無限連!”
成千上萬的石子接連不斷地向虯龍飛去,似是蝗蟲過境,聲勢浩大。
“炎魔,點火!”
“收到!”
幾乎是同時,那些飛在空中的石子突然被全部點燃,蝗蟲過境瞬間變成飛火流矢。
那景象,如同滅國大戰之中,數萬流矢營弓手同時發出的火箭,好不壯觀。
“嗶哩啪啦,劈裡啪啦……”
那些火石打在虯龍巨大的身軀之上,猶如暴雨擊打青石,這樣的擊打足足持續了有半炷香的時間,但暴雨打青石,除了聲響,又怎會真的有用?
虯龍似是絲毫不痛不癢,巨大火球都不起作用,何況是這小小火石,但水寒卻不這麼認為,
水滴終能石穿,而這修複力強大的藤蔓,也必然會在這持續不斷的火石之下,達到它的極限。
燒焦之味逐漸傳來,但與此同時,火石也停了,虯龍縮回身體,水寒自覺不妙。
武元修已到極限。
“不要停,一旦停下它就會開始複原!”
語出同時,水寒也是執巨子追趕虯龍而下,空中又是砍出數劍,但比起漫天火石,收效終歸有限。
令人沒想到的是,水寒話剛說完不久,那火石竟是又續了起來,不斷地向回縮身體的虯龍打去。
日初站在武元修身後,以雙手為武元修輸送神力,武元修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連站著都費勁,但他手中法印卻是紋絲不動,日初看在眼裡,調笑道
“一字眉大叔,可真拚命呢。”
武元修沒有說話,現在的他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法力枯竭的他雖有日初為其輸送神力,但這些神力他沒有絲毫化為己用,而是全部都用來召集石子。
本來荒漠之上可用的土元素就很稀缺,在這裡施走石之法乃是平常地形之中的數倍難度,而且還要連續不斷的大規模走石,
他的身體在第一輪過後已是支撐不住,不知這強行續上的第二波,又能撐到何時。
同樣撐不住的還有炎魔,這種連續不停的法力輸送實在是太過消耗自身,魅妖與舟公也是都在為炎魔輸送著法力。
每個人都很累,但他們臉上的表情,都隻能讀出兩個字。
堅決。
火石流星又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燒焦之味逐漸濃鬱。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虯枝藤蔓,終於冒出了些許火星,其中不時傳出斷裂崩壞之聲,已被控製的虯龍竟也是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水寒知道,時機已到。
水寒腳踩一根石柱向遠離虯龍的斜側方躍起,巨子劍柄執於左手,劍身負於右肩,整個人向一個彈弓一樣彈射出去,然後至最高點停止。
蓄勢數個呼吸之久,整個人似乎是懸停在了空中一般。
日初看著定格於空中的水寒,以及他拿著巨子的左手,似乎是有些神遊。
“之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家夥,居然使的是左手劍。”
“雷公賦——磨鐵,轉式,十七步殺!”
語畢,水寒竟是將巨子狠狠擲出,巨劍在天空中一閃而過,如驚鴻一瞥,居然看不清軌跡。
與此同時,水寒身體的磨鐵狀態也解除了,他從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滾無數圈之後躺倒,卻也不呼疼喊痛,隻是口中喃喃
“一定,要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