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鄉野小子,就算飛上枝頭變了鳳凰,骨子裡終歸還是個賤民呐。”
“哪有上人和女婢道歉的,可真是尊卑不分。”
……
“公公,剛剛那女子是何人?”
“怎麼,公子看上了?那老奴今晚就給公子安排……”
水寒聽了這話,臉倏地通紅,慌忙擺手道
“不不,公公你彆瞎說。”
水寒不解,這王都之人聊天也太硬核了吧。
“那公子的意思是?”
“啊,沒什麼,隻是感覺,她不太開心罷了。”
四喜公公無語,這小子,在某些方麵,還真是和逍翼那混球如出一轍呢。
……
女子入關雎樓內閨閣,四下便有數個女婢圍了上來,為她脫去麵紗,換下那身尋常女婢的粗布服飾。
“姑娘何必親自下去試探,這種事交給我們不就行了。”
女子麵紗褪去,露出出水芙蓉一般的傾世麵容,想到剛剛那個懵懵懂懂,慌忙道歉的紅衣少年,她嘴角上揚道
“新來的公子,倒是有趣的緊。”
麵紗女子,正是關雎樓的頭牌,理思思。
一般的時候,她都會待在內閨閣中,受萬人憧憬,從不顯山露水,可當她換身行頭去到樓下中庭,卻是沒有一個人認得出,也沒有一個人會去憧憬。
……
中庭。
水寒坐於正對舞池的絕佳座位之上,他的身邊,坐著仲少與孝天,他的臨近與對麵,坐著王宮貴族們,而他們,都在等待,等待一場傾城的演出。
大叔柳詠坐在專屬琴師的隔間,他手扶著麵前的築,這築已經陪著他有好些年月了,築麵上的漆已經掉了些許,弦卻是嶄新亮麗,掉落的漆麵是歲月的痕跡,嶄新的弦則是主人的愛護。
柳詠,很愛他的築,愛它原本的模樣,故而就算漆麵斑駁,他也從未考慮過去補。
一陣悠揚的笛聲傳出,柳詠指尖輕彈,身邊的琴師也都跟著節奏開始奏樂。
笛子,築,琵琶,鐘呂,各種樂器紛紛奏響,在關雎樓之內交響成了一曲溫柔旖旎的樂章。
那樂,起始如小橋流水,緩緩流入一處人家。
人家有女,年芳及笄,小女開窗偷瞟,卻見一葉扁舟行於流水之上,扁舟船頭,坐著一位公子。
公子頭戴鬥笠,執笛於身前,向天而奏,江南秀景,含於笛中,那情竇初開,含苞待放的情調,儘顯無疑。
隨著這極具畫麵感的曲子逐漸鋪陳,人們看到,那舞池之中的蓮花骨朵,竟是緩緩打開,其內,無數隻螢火一般的光點散落而出,飄向了關雎樓的各個角落。
蓮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