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說完二號率先遁走,一號躍至已經的三號身邊,從地上撿起了一根脊椎狀的鋼鐵骨骼,然後瞬間再躍,隱沒於密林之中。
水寒孝天見狀想要去追,卻被仲少喝住。
“彆追!”
“怎麼……”
水寒話為出口,立刻便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仲少說話間,竟是一直在喘著粗氣,在看他時,水寒嚇了一跳,這人居然麵色慘敗,額頭冷汗直流,就像是虛脫了一般。
“你怎麼了,定穴術不是已經被你解開了嗎?”
孝天看仲少的樣子,立刻便明了這是穴道被封後強行運氣導致周天氣息阻塞不暢,氣海不通的症狀,可是,仲少明明已經解了穴,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那時我騙他們的,其實我根本沒有解開定穴術。”
那可是唐門的定穴百解,哪兒那麼容易被解開的。
“那分筋錯骨……”
“我臨時編的,南海秘術從未傳至內陸,我怎麼可能會,我這麼說,隻是為了唬住他們罷了。”
“你這也太冒險了吧,辛虧他們走得早,要是再拖一會兒,你可就露餡兒了。”
“沒辦法,你倆這麼不靠譜,我這當大哥的,不得不冒點險呐。”
仲少氣息虛弱,嘴上卻是占儘便宜,不過此等行徑,的確當的起大哥二字。
“走,大哥,咱回去。”
水寒背起仲少,看向頭頂明月,自覺心情暢快。
從小時候起,水寒就一直是個不願意在口舌上被彆人占便宜的人,但此刻,他卻甘願稱仲少一聲大哥,不是因為年紀的長幼,而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敬佩。
“走吧。”
孝天背起理思思,順著水寒的目光,也看向頭頂明月。
那月,如鉤,彎彎釣起人間。
那一日,兩百護庭衛尋著動靜追擊綁架花魁理思思的賊人,他們趕到之時,卻見兩人背著兩人,風塵仆仆,氣喘籲籲朝他們走來,邊走邊喊
“來搭把手啊,累死了。”
護庭衛,是薊城之中最精銳的一支部隊,他們身負保衛王城的重任,他們裝備精良,腰佩精鐵彎刀,背負蟒紋長弓,胡服勁裝,訓練有素,但凡出動,便從未失手,是為燕國之榮耀,但今夜,他們卻輸給了三個來自桃源的少年,而且,輸的心服口服。
“走吧,回宮。”
四喜公公一人一馬立於兩百護庭衛之前,瞟一眼身後臨時找的轎子,揮馬向前駛去。
那轎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少年,均已經沉沉睡去。
夜,漸深。
漸深夜色之下,一小屋平平無奇,小屋處於關雎樓隔壁的大院之中,大院名為河院,取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中的河為名。
河院名字很雅,也靠近關雎樓,但整體的建築風格卻顯得樸實簡陋,這是關雎樓專門買下給小廝樂師們居住之地,每一個在關雎樓有職務的下等人,都可以在這裡分到一個小房間,高漸離與柳詠自然也不例外。
自成為關雎樓的樂師起,柳詠便一直住在河院之中屬於他自己的小房間中,而此刻,他進入自己的房間,卻是顯得十分小心,他自然要小心,因為此時已是深夜,若是動靜太大,怕是會吵醒隔壁的高漸離,那小子向來覺淺,半夜風稍微大些,他都會被吵醒。
但,柳詠還是多慮了,因為高漸離,根本就沒睡,他不僅沒睡,還坐在了柳詠的床上,不過柳詠進門看到他,倒也沒有太過驚訝,因為這河院的小破屋,實在是很容易進的。
高漸離坐在床上昏昏欲睡,嘴角哈喇子都快留了出來,聽到開門的動靜,立刻清醒,正襟危坐於床頭,一雙眼睛直盯著門口的白衣大叔。
“柳叔,等你半天了,聊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