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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身僵硬著目送著自稱精衛的小女孩朝她揮揮手後化成了一隻青色的鳥飛走了,冰夷一直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然後,非常自然地，她就想起了剛剛彼得跟她說的那個掌管了一大片海域的海王。
冰夷“”
雖然不知道海王是誰,也壓根兒就不認識海王。但冰夷還是默默在心底送給他自己最誠摯的祝福。
因為都見識了以填補大海為奮鬥目標的小女孩，等冰夷再抬頭看向天空中那金紅色的鋼鐵戰甲的時候,她的心裡已經沒有最初那麼恐慌了。
往好處想,鋼鐵俠好歹算個好人，即便他或許沒有那麼好相處至少從很多媒體上來看是這樣的，雖然彼得並不這麼認為。
但那個精衛就完全不一樣了，她雖然也不能說是壞人,但她討厭水討厭海,而冰夷可是深淵的河神啊。
惹不起惹不起,怕了怕了。
萬一哪天精衛改填河了，她還得頭疼如何和她交流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鋼鐵俠的形象在冰夷的心中瞬間就和藹可親了起來。
冰夷緩緩站起身,撫平了衣服上並不深的褶皺,同時在心裡給自己做著思想建設。
就在冰夷思考著自己到底要不要跟鋼鐵俠有接觸，如果真的麵對麵了又該怎麼說話的時候,火已經完全被撲滅了,隻有灰燼的餘煙緩緩升起。
仿佛就是灰黑色的煙為這一小片天空染上了陰霾的色彩,此時的天空沒有之前那般明朗。而全身雪白沒有雜色的白色水龍,就是這天地間一抹耀眼無比的亮色。
至於黑龍，儘管相比較而言沒有白龍那麼惹眼，但襯在這種天幕之下,就像是此間的主宰一樣，愈顯威嚴和深沉。
這樣兩個耀眼無比的存在，自然吸引了大批新聞記者以及圍觀群眾的趕來。尤其是白龍的身上還坐著蜘蛛俠，而黑龍的身邊就飛著鋼鐵俠，這兩個備受爭議的人物。
地上開車過來的那些媒體記者暫且不提，還有不少新聞媒體直接派來了直升機，盤旋在空中，試圖朝著這兩隻明顯不像是地球上會有的生物接近。
無數的攝像頭對準了天空。
剛剛做好心理建設邁出牆角一步的冰夷，在看到外麵如此盛況的時候，默默縮回了自己的步子，繼續抱頭蹲下。
人好多。
太可怕了。
冰夷緊張地咬著下唇瓣，滿心滿眼的隻想找一條河一頭紮進去，在河底待個十天半個月好好緩一緩。
真的，好想躲起來
還在天上的托尼自然也是看見了那些聞風而來的記者們，心裡略感無奈和煩躁的時候，又開始思考著該怎麼趕緊脫身。
他自己走是很快的，關鍵這兩條龍不知道願不願意配合啊。
托尼正思考著對策，就見原本還體積十分龐大的兩條龍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在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以至於原本坐在白龍身上的蜘蛛俠彼得頗有些手忙腳亂地在空中撲騰了兩下他現在這一版的蜘蛛戰衣，可沒有飛行的功能。
托尼心下一驚，下意識想要飛過去接住他。
但下一秒，他就冷靜地繼續看著彼得在空中撲騰了。
漸漸意識到不對的彼得“誒”
他怎麼沒有掉下去
“看看肩膀，傻孩子。”
彼得條件反射性扭頭，隻見小小的白龍咬著他肩膀上戰衣的一個小角，輕輕鬆鬆將他拎在空中。
差不多大小的黑龍從他脖子後麵繞了出來，在他眼麵前悠悠轉了一圈之後，就飛到他頭頂上盤著了。
托尼看了看又能噴水又能變大變小又很靠譜的黑白兩條龍，再想想自己家裡那隻謊話連篇還有點角色扮演病的甚至把小辣椒都有點帶跑偏了的蠢兔子。
然後他又想起了蝙蝠俠家那隻光看模樣就很雍容華貴，還能夠帶來和諧與安寧的五彩鳥鳳皇。
托尼很認真地想，他一點也不嫉妒。
真的。
“總之，先跟我走吧。”
托尼說“打發走那些記者，跟我去一趟複仇者基地。”
“我很抱歉，冰因為我還有事斯塔克先生”
彼得本想跟托尼說一下冰夷的事情，但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阻止了他。
那是一道聽上去語氣冰冷的女聲“膽主人暫時不想認識他，你還是彆告訴他她的存在了，我並不想她為難。”
緊接著，又是一道溫潤的男聲“下麵這麼多人，主人現在一定很害怕。我看她還蠻喜歡你的，所以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找一下主人嗎”
彼得很快就將這兩道聲音和那兩條龍對應上了，當時在心裡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如果是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彼得肯定不會對他的斯塔克先生隱瞞什麼。但這麼幾天相處下來，他相信冰夷本性的善良，隻是性格相對內斂而害怕與人交際。所以他當然也願意給自己認可的同伴一個時間去慢慢適應。
話雖如此
拒絕了斯塔克先生，彼得還是覺得心好痛還很虛。
托尼聞言也很訝異地挑了一下眉，不過藏在鋼鐵麵罩之下，除了智能ai也沒人看見。
老實說，托尼沒想過彼得會拒絕他。但處於對彼得的信任以及剛剛那兩條龍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凶獸這不還幫忙滅火了麼也就擺擺手隨他去了。
至於心底那一點點“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的老父親一樣欣慰又感慨的想法這種東西忽略過去就好了。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有什麼麻煩可以去找找看原複仇者大廈對麵那條街上，一家名叫山海食堂的店麵。”
托尼說“記者我幫你攔著。”
在黑龍和白龍的幫助和指路下，彼得很快就找到了冰夷藏身的角落。
狹窄的小巷子完全沉浸在了陰影之中，隻能看見接近出口的地方有灰塵在並不明亮的光線中輕輕漂浮著。而封閉的巷子裡麵，牆麵上堆砌著的陳年舊磚上，滿是斑駁的痕跡。還有隱隱約約的各種已經黯淡了的色彩，組成並不清晰的輪廓圖案。可以想象出多年之前或許是有哪位年輕的小夥子，在此處繪畫塗鴉。
但唯獨沒有看見冰夷的身影。
彼得疑問道“她是隱身了嗎”
白龍用溫柔無害的男聲回他“並沒有，她隻是自閉了。”
彼得“”
自閉什麼自閉
而一直以來都非常高冷地盤在他頭頂上，也不怎麼說話的黑龍飛了下來，停在了牆角處。
沒一會兒就叼了一個灰色的小蚌殼回來。
彼得不明所以地接過了這個蚌殼。
白龍在他耳邊輕聲道“噥，她就躲在這裡麵。”
彼得“”
彼得震驚“她她她這是怎麼了”
那麼大一個人，怎麼躲進這麼小一個蚌殼裡去了
相比較彼得的不淡定，白龍對此就要習以為常很多了，不緊不慢道“不是說了麼，主人她自閉了啊。”
黑龍輕嘖一聲，原本清冷的女聲中帶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真是的，膽小鬼主人，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白龍用尾巴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身邊黑龍的身軀“注意言辭，小黑。”
黑龍沉默了一瞬，最後還是有點不情不願道“我知道了。”
彼得啞言。
總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彼得堅強地扯回話題，有點兒憂慮地問他們“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怎樣才能把冰夷從這個蚌殼裡出來啊”
“隻能等她自己出來。”白龍說，“主人在蚌殼裡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是完全封閉的。除非她願意，否則誰也不能把她叫出來。”
“啊”
彼得傻眼了那現在可怎麼辦啊
“嗯”
變小巧後看著愈發精致的小白龍飛到了彼得麵前，他那金色的豎瞳縮成細細的一條縫兒，不知是不是因為變小還是本身性格的的原因，看著不像黑龍變大之後的那雙眼睛那般的具有壓迫性和威嚴。
白龍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也不知具體想了些什麼，就開口說道“這個蚌殼你就先拿著吧。”
在彼得做出什麼反應之前，黑龍率先震驚質疑了“白龍，這可不是能夠開玩笑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把主人隨隨便便交給彆人還是一個看上去隨時都可能一不小心就把主人跟河鮮弄混的傻孩子。”
黑龍的言辭稱不上客氣。
彼得“”所以說這幾天他究竟給黑龍留下了怎樣糟糕的印象啊。
如果黑龍知道彼得內心的想法的話，她一定會非常嚴肅地告訴他，在她看來，彼得就是一個地主家斯塔克家的傻兒子後備役。一個雖然沒有壞心腸，但是極其幼稚好騙的蠢小鬼。
“我沒有在開玩笑，也沒有隨隨便便。”白龍說，“隻是我看見了一種可能而已，我覺得彼得或許可以讓主人變得不那麼”
白龍頓了一下，仿佛不經意般輕描淡寫地轉口道“你總不會不知道，主人一直希望自己能變成一個怎樣的人吧”
黑龍不說話了。
冰夷的願望，她當然知道。
畢竟能讓那麼宅的一個人願意鼓起勇氣來到陌生的大陸，努力克服自己最為恐懼著的東西，這背後支撐著她的願望力量有多大，也無需過多贅述。
想要幫助他人，想要獲得認可，想要做一個稱職的神明，想要留下自己的傳說其實類似的願望冰夷一直都有，但直到數百年前，她知曉了諸神因為創造山海卷已經十不存一的時候，她在把自己關進蚌殼關了接近一百年之後，才真正決定要做出改變。
冰夷作為最為古老的那麼一批神明中的一員，她不想每一次都毫無作為，每一次都恰好錯過。
她也想為這個世界或者是為她的世界做出什麼貢獻來。
在兩條龍的交流中，自始自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彼得“”
雖然他肯定不會拒絕，可是他現在明明還沒說同意啊。
而彼得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聽見白龍問他道“所以，你願不願意幫我們照顧一下主人，彼得”
白龍用請求的口吻對他道“不會很麻煩的，畢竟這個蚌殼也不大，而且殼很堅硬無需你特彆小心翼翼的對待。甚至你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幫你做成掛件。”
“沒關係沒關係我非常願意幫忙的”
停頓了一下，彼得的聲音弱了些“但是做成掛件就不必了吧。”
這麼對你們的主人真的好嗎
圍觀群眾都看不下去了好吧。
而已經冷靜下來的黑龍，看上去一點也沒有之前對於冰夷的關心，非常冷酷無情的說道“做成掛件多晃晃也好，說不定能把她腦子裡的水晃出來。”
彼得“”
冰夷真的是你的主人嗎
彼得覺得黑龍和白龍的存在真的有點挑戰他對於主仆觀念的認知按理說，古時候階級不應該挺分明的嗎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
白龍擺了擺尾巴，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了在彼得的腦海裡說著悄悄話“嘴巴毒的要死，性格卻極其護短，也挺容易心軟的。”
“所以建議你不要在小黑的麵前說主人的壞話，即便是她也說過的那些，比如膽小鬼什麼的。因為如果你說了，她一定會用尾巴把你拍進土裡去的。”
“小黑力氣可大了，我可攔不住她。”
忽然有種被過來人傳授經驗的既視感的彼得“”
受教了。
然後彼得忽然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所以說你們兩個不跟著冰夷嗎”
就白龍交代的事情看，怎麼有種他想把冰夷全盤都托付給他的感覺
白龍和黑龍對視了一眼。
白龍說“當然不是了，我們肯定會跟著你的啊。”
彼得“那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嚴肅的樣子反正你們也會跟著不是嗎”
黑龍語氣認真而嚴肅“你不懂，這是一種儀式感。至少你不能否認，最接近主人的人才能最好的保護主人。”
“好吧。”彼得撓撓頭，“我可能真的有點不太理解你們那個，冒昧問一句，你原先打算把冰夷交給誰”
黑龍看著他，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扔在河底了，那可是主人最喜歡也待著最舒適的地方了。”
“”
並不知道黑龍還有一個步驟是設下結界的彼得沒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樣比由我照顧還更容易讓人當成河鮮捉走吧”
黑龍也不是沒聽見，就是對英語沒那麼熟悉，沒怎麼聽清彼得語速超快地在那裡嘀咕什麼“你在說什麼”
彼得看了一眼衝他眨眼睛的白龍，求生意識極強道“沒什麼。”
“總之，在這段時間內，我會和黑龍會一起保護主人，以及你的。”
白龍如此說著。
然後第二天他和黑龍兩條龍都就不見了蹤影。
雖然這麼想不太好，但彼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欺騙比如目前就被他小心藏在書包裡的蚌殼裡麵可能壓根兒什麼都沒有，自己就隻是單純被這兩條怎麼看怎麼不正經的龍給耍了。
但很快彼得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測，還為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想法而感到有點兒害臊。
雖然這是很自然而然的聯想，甚至近似於調侃而不是抱怨，但彼得仍舊不喜歡自己隨意去揣度他人。
他不再去想白龍和黑龍的事情，定神之後，重新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課堂之中。
說什麼也不能落下學習給斯塔克先生丟臉啊超級英雄是要做的，但超級學霸他也不會不當的
事實上，彼得也確實做到了兼顧成績和英雄行為當然了，如果他沒有經常因為英雄行為而錯過考試的話，他的成績單可能會更好看點。
算了，這種事情暫且不提。
在一天的課程結束之後，彼得按照慣例背收拾收拾準備背著包回家了，包裡除了一部分作業之外，還裝著蚌殼和他的蜘蛛戰衣。
和備受關注的蜘蛛俠不一樣，彼得在學校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彆起眼的人物，而唯一一個和他關係不錯的今天有事請假了，所以他也就隻能一個人離開學校。
可等他接近校門的時候，他看見了校門口的異常。
有不少學生三三兩兩地聚在門口，總體呈現半包圍狀，大部分人還彼此之間竊竊私語交流著什麼，自認為目光隱晦地瞥向一個方向。
彼得向校門靠近的時候，就聽到花壇邊上有兩個男生在交流。
“那是變種人吧，她來這裡做什麼還有，現在的變種人已經膽子那麼大了嗎”
“長成那個樣子，不是變種人就是變異人了吧。”
“不過你還真彆說，那女孩的模樣還真的好看”
“怎麼，你還敢上去搭訕嗎”
“算了算了，我要是跟變種人女孩談戀愛了，我爸能把我頭摘下來去打保齡球。”
“”
彼得微皺起眉，默不作聲地加快了腳步，向校門口趕去。
然後在校門口看見了一個背部倚靠在校門口，一隻腿伸直另一隻腿微微彎曲著，動作看似極其隨意放鬆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個子高挑，身材比例堪稱完美。齊肩的黑色短發垂直感十足，眉目的棱角看上去鋒利無比，淡色的薄唇被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即便她此時是閉著眼睛的，也使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劍刃一樣。
很帥很酷，很有魅力，很奪人眼球，但也很讓人不敢接近。
而大多數人的視線，其實都落在女人發間，那一對黑色的犄角之上。
“是鹿角吧”
“我覺得像是樹枝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