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罪孽重生!
香氣馥鬱,酸甜混雜的奶香入鼻。目光鎖定在木紋書桌上放置的餐盤裡,那是色香俱全的蛋糕。奶油、櫻桃、巧克力綜合在一起,散發誘人甜香,時刻勾引我的味覺神經。
這是奏洛做的蛋糕?
幾步走到蛋糕前,我舔舔唇,用餐刀割下一小半,“饑不擇食”的送到嘴邊。剛想咬,突然想起奏洛是第一次做蛋糕,不會有毒吧?我記的很清楚,簽契約時,奏洛是不情願的,如果我被毒殺,他恐怕會開心的蹦起來。
到底吃不吃呢?
“您回來了。”猶豫之中,浴室突然傳出奏洛平靜的話語,自始至終聽不出情緒。
我保持拿蛋糕的動作一動不動。
片刻,浴室門被開,霧氣氤氳中,衣袖濕漉漉的奏洛“出浴”,一如初見那天,他倒在淋浴下,被水無情浸透。我腦中閃過個想法,他隱疾發作時,是否需要水來緩解疼痛?難道說……
“你身體不舒服嗎?”
他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不鹹不淡的靠近房門,眸子裡是我沒見過的深沉。心口隱隱發悶,像塊沉重的大石頭壓住那裡,我無所適從,更有些不知所措。
“奏洛。”我突然叫住他。
幾滴水從他的側臉完美劃過,彙聚在弧度剛好的下巴,滴落在地。回頭,那雙可以稱為妖豔的瞳孔,注視我幾秒,又毫不避諱的離開“沒有,我給您送蛋糕時,發現您浴室的熱水器壞了,正在漏水。未經過您的允許,進入浴室維修,請見諒。”
房門被再次打開,我看到黑漆漆的走廊,不知道誰把走廊的燈關了。我看一眼表,啊,淩晨兩點,好晚了,難怪走廊的燈被關掉。
“晚安。”奏洛已經身在走廊。
“你去哪兒?”思量一陣兒,我還是詢問出聲,緣來隻配有四名店員的房間,沒有多餘休憩的地方。今天是奏洛在緣來的第二個夜晚,第一晚由於下雨,他留在我的房間睡覺,可是,以後要怎麼辦?更準確的說,今晚他要去哪兒睡?
奏洛輕勾右側嘴角,揚起既紳士又冰冷的微笑“我會在外麵保護您的安全,休息自然也要在戶外完成。”
戶外?
“下雨怎麼辦?”
“噢,我不會被淋濕。”
“……我允許你的做法,隻是這幾天雨水裡不是摻雜汽油,就是添加硫酸,萬一某天又增加劇毒化學藥品,我需要借錢為你收屍。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作料雨沒有解決之前,你先住在我這裡。”說著,我下意識的把手中蛋糕塞到嘴裡,味道還不錯。
沒有腳步聲,奏洛仿佛再次關閉耳朵,把我的話語全部攔截在傳輸路上。
又割下塊蛋糕,邊吃邊走到奏洛身邊,歪著頭,舔去粘在嘴角的奶油,我開口哄他“以後,不要再因為我和彆人相處鬨彆扭,你曾說過,契約一旦開始就會不死不休,我這輩子都會和你綁在一起,直到我死亡。我的壽命比不上你,但在我活著的未來幾十年內,不會再次讓你孤單。”
他猛地抬眸,淡藍的瞳孔,唰地閃過幾縷猩紅,猶如曇花,在黑暗之中悄然綻放、滋長。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留住刹那間的美。
“契約者,您多想了,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憂心,另外,您是女孩,我是男人,不方便在您這裡借宿。”他婉詞拒絕。
我輕挑了眉,倒是忘記了我與他性彆不同的問題。我不在乎男女之彆,可不代表奏洛不在乎。不可以借居在未婚女子家中,是外國紳士的基本禮節,我可以理解“那就隨你,順便幫我調查作料雨的事情,哦,還有,下雨的話,你還是儘量找個避雨的地方休息。”
話落,我意識到自己話中的關心,心中劃過某種莫名的情愫。
我對奏洛,付諸的關心是否多了些?
輕咳一聲,我淡淡道“不要誤會,我不是擔心你,如果你生病或死亡,就沒人給我做蛋糕,你的蛋糕很好吃。”
奏洛眼中閃過極淺的笑意,微笑垂頭“如您所願。”
一般而言,奏洛說完這句口頭語就會離開,可這次沒有。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要說?”
他一動不動,沉靜的聲音在黑暗中擴散開來“關於戒靈的事,我有些想法。”
我立馬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哦?”
“硫酸雨、趙恬小姐被硫酸毀容,二者之間有共性硫酸。硫酸雨發生時間為8月20日晚,趙恬小姐事出8月22日淩晨。”
“不錯。”
“汽油雨發生時間為8月13日上午,張巧女士事出8月13日下午或14日。”
捕捉到話中隱藏的微妙信息,我合計好半晌,才緩緩開口“你的意思?”
奏洛胸有成竹的淺笑“顯而易見,以上說明兩個問題。其一,死亡全部發生在雨後,意味下雨後,戒靈才會開始殺戮;其二,硫酸是趙恬致死的原因,如果調查出張巧致死的原因與油有關,就表明雨中摻雜的作料,是戒靈殺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