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小夫子!
今天下午在涼棚內,雖然和胖子沒聊啥重要問題。卻是讓林牧之對書院有了不少了解,書院有近千弟子,六層是男子,四層女子,然而女夫子就朱夫子一人。所以說書院裡朱夫子的弟子最多!
李易安雖然名義上是弟子,其實差不多也算是個夫子,前段時間,朱夫子北上未歸,她南遊先回,也是她在教課授業。
書院有個不成文的歸定,就是凡是來書院的弟子不準帶丫鬟和書童。這一點又牽扯出書院另一個八卦。
大先生有兩個妻子,兩個兒子。原配德才兼備,但因先天有疾,留下兩子後仙逝而去。因為兩個孩子,大先生才續弦了原配的表妹。這樣即讓孩子有了娘,也不怕後娘對孩子不好。
宦海沉浮那幾年,可能是因為大先生原配的病是遺傳性的,兩個孩子早夭,續弦也積勞成疾,撒手人寰。
至此大先生沒在取妻,家中也不在請丫鬟。
蘇芷晴其實不是大先生所生,而是大先生的弟弟過繼給他的。因其在族中排在第八,所以大先生和那些親近之人都稱呼她叫八娘,或者小八娘。
那問題就來了!沒有丫鬟,又帶了個女兒。總不能讓家丁去伺候小姐吧?反正大先生是藝多不壓身,洗衣做飯樣樣都能,最終把家丁也遣散了。
大先生沒有書童,蘇子晴也沒有丫鬟,所以來書院求學的弟子為了尊敬大先生,也都沒有書童和丫鬟。
其實也有另一方麵原因。書院是以胖子這些世家子弟為首的人所建。所有來書院讀書的弟子,一但被書院收錄,都會免費住宿的地方。帶著書童丫鬟來乾嘛?享受嗎?大先生都沒這待遇,你要帶也可以,自己去蓋房子。
這也解釋了林牧之的疑惑,為何書院弟子沒有書童了。
飯後,林牧之催促妹妹上樓,自己收拾一下。碗筷不是自己的,明日一早會有酒樓的人取回去,所以也就不用洗了。
最終老濕還是去了廚房,雖然不用洗碗筷,但還是要燒點熱水,洗漱一下。
燒好的熱水,林牧之端水上二樓。打開了側室的房門,妹妹還在挑燈做功課。將水放在了麵盆架上,林牧之來到妹妹身後。
看著小桔子紅腫的小手,寫字都在顫抖,林牧之那叫一個心疼。
林牧之雙手撐在妹妹腋下,將她抱了下了,示意她趕緊洗臉去。
“好了,今天的課業不用做了,明日若是朱夫子問起,就說哥哥允的。”
趙吉祥癟著嘴,自己的哥哥是書院夫子,自己要是目不識丁,多給哥哥丟臉。
“哥哥,我想學!”
坐在妹妹坐著的凳子上,取了妹妹手中的筆,將筆枕在桌子的硯台上。
“想學也不急於一時,看看手都成什麼樣了,手要是落下病根,以後什麼都學不了了,小桔子說哥哥說的對不對?”
趙吉祥點了點頭。
“嗯,小桔子聽哥哥的。”
看著聽話的妹妹去洗臉,林牧之轉身收拾課桌。
看著桌上的課本,林牧之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麼厚的課本,這是學的啥呀?!
隨手將課本合上。
我…你妹…朱夫子你個小娘匹,你跟老子有仇,也不能這麼報複我妹妹啊!
《論語》!這是一個從沒讀過書,才開始識字的小姑娘讀的書嗎?彆說小桔子了,就拿給自己,沒有譯文的情況下,老濕看不懂的地方也多了去了!
將課本放在桌角,林牧之背對著小桔子說道
“妹妹,這本《論語》現在不準學了。”
不學就不學,反正還有很多書可以學。
“那…小桔子學《詩經》可以嗎?”
朱夫子這小娘匹天天都教自己妹妹啥?這種平地起高樓的事,也是人乾的?地基都不用打的嗎?
“小桔子看的懂?”
被這麼一問,趙吉祥立馬就把頭低了下來。
“小桔子…會努力的。”
林牧之回頭對趙吉祥做了個怪臉。
“哥哥不是嫌你笨,隻是這些書你現在還看不懂。趕緊把你的小腳丫子洗洗,上床睡覺,你的課本,哥哥給你寫。”
一聽到哥哥給自己寫書,趙吉祥彆提多開心了。
“哥哥最好,哥哥萬歲!”
林牧之微笑著搖了搖頭。
“小桔子,不準瞎說!”
萬歲這兩個字要是被外人聽去了,明日一早,林牧之和趙吉祥就要被拉到菜市口了!
趙吉祥慌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這裡是天子腳下,不可以再胡言亂語了。
發現屋裡就隻有自己和哥哥,趙吉祥才鬆了口氣。乖巧的將臉盆的水換到另一個盆裡,端到床邊,開始脫鞋洗腳。
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林牧之也沒在轉身,而是撚了撚燈芯,拿起了妹妹剛剛寫做業的筆,開始給妹妹寫新的課本。
洗完腳的趙吉祥自己窩進了被子。看著伏案書寫的哥哥,她覺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有一個這麼疼自己的哥哥,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那怕是在夢中。
話分兩頭,卻說這胖子出了林牧之的住處,邁出了一個六親不認的步伐,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去了書院弟子的住宿區。
黃貫在書院不大不小,也算是個特例,因為他是個走讀生。書院裡的弟子大多來自五湖四海,想要成為走讀生,要麼家就在附近,要麼在書院外買套房。既然是來求學,當然是要人多一起交流才好,很多人不是買不起房,而是不願意買。就算家住的不算太遠,有些人晚上也不願回去。
黃貫不願意住書院,以前她融不進讀書人的圈子,所以他既不想去捧那些讀書人的臭腳,又不想去跟那些狐朋狗友成宿成宿的吹牛皮。現在完全沒有住書院的必要了。
書院也有雙標,童生住的宿舍有四間房八個人,秀才住的有個小院,四個人住。到了舉人,待遇其實和夫子都差不多了。
武植是個秀才,蕭成業也是,武柏雖然隻是個童生,但蕭成業走了後門,拖了關係後,也和他們住在一起。老蕭的戰績不能提,太輝煌!彆看他爹是個五品官,打的白然叫爺爺,小白臉都不敢還手。
黃貫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蕭成業那麼外向的人卻和兩個木頭疙瘩走的那麼近。
小院還有個人,黃貫不認識,不過沒有關係,想來用不了幾天,小白臉或者北歸的那群人中,就有人會換過來了。
推開了武植的房門。噫?沒有人。
又推開了蕭成業的房門,還是沒有人!
黃貫嘟囔道
“真操蛋,天都黑了,人死那去了?”
沒辦法,這是來書院老濕托他辦的第一件事,總不至於如此辦事不利吧?出門再去找找。
在書院又溜達半天,天黑透了。
遠遠瞧見書院大門口有火光閃動,胖子一拍額頭。感情都去了哪啊。
來到了書院門口,胖子擠開人群。正好看到一群北遊歸來的人都在書院月旦榜前觀看。
蕭成業在書院的秀才中文采可能不是那麼出類拔萃,但打秀才一定是書院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他有一句格言打人要趁早,萬一以後他們成了丞相尚書啥的,喝酒的時候不就可以拿出來吹牛皮了?為此,蕭成業沒少挨夫子們的教育。
所以,要在書院人多的地方找蕭成業,一定是學子們的中間。
黃貫拍了一下蕭成業。
“看啥呢?誰又出大作了?”
蕭成業回頭看了一眼。
“還能是誰?大先生唄!”
黃貫擠到蕭成業和武家兄弟中間。
“讓我看看!
《定風波?三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