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妖女與不靠譜師尊的二三事!
狐狸看著麵前的散袖夫人,她的臉是自己所從未見過的冷若冰霜,雙手在小穆煙的臉頰邊輕輕撫摸著,手指慢慢向下,滑倒小兒纖弱的脖頸上,看得柳傅年心裡一窒,抬手就將那孩子給奪了過來,抱在懷裡,有些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有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過激,有些尷尬的開口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散袖的手還維持這方才的動作,似是沒有預料到柳傅年會直接上手搶孩子,頓了一會兒,才收回了伸出去伸出去的手,當再次轉過身來時,又回去了剛開始的溫文爾雅“瞧把你嚇得,我就是看這孩子生的麵善的很,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特彆是這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你那麼緊張乾什麼,難不成你還怕我會對一個孩子做什麼不成,她又不是什麼妖魔。”
誰知,聽到妖魔二字,柳傅年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對於自己人,他一向不擅長掩藏情緒。
散袖看著他“怎麼,難道這孩子……”
“不是……”
“嗯?”
柳傅年故作輕鬆的解釋道“哦,嗬嗬,夫人您想多了,這孩子就是我在亂河灘上撿的,看著可憐就抱回來了,因為這個,還狠狠被青柳嫌棄了一頓,還差點兒讓我把這孩子扔出去,所以沒辦法,我就帶她出來住了。”
散袖聽他解釋著,慢慢踱步到了門口,背對著柳傅年,發問道“哦,是嗎?青柳也見過她了?”她停頓了一下,才再次微微側首問道“那她,可有說什麼嗎。”
柳傅年看著那個逆光而立的紅衣身影,上午的日光不甚毒辣,卻在門口那人微側的臉頰畔形成了一片晦澀的黑影,遮擋了散袖麵部所有的情緒,讓人不知她此時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
沉默良久,柳傅年才斟酌的說道“她,倒是沒說什麼,就是勸我,把這孩子扔出去,可能是覺得這孩子來路不明吧。”
“嗬嗬嗬嗬……”聽聞此言,散袖卻輕笑了起來,那聲音裡滿是讓人不明的意味,隨後說出來的話則更是前言不搭後語“青柳是個謹慎的,她也是怕了,怎敢在見一次。”
柳傅年疑惑的望著麵前自言自語的散袖,輕喚道“夫人?您,在說什麼啊,什麼怕了。”
散袖含笑轉身,神態悠然的回答道“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當年的事兒,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過故人了,今日在你這兒看到這孩子,倒讓我想起不少當年的事,仔細想想,自從當年靜風山一彆,我也好久沒見過青柳了。想當年,我們也算是半個姐妹了……”
言罷,她走到柳傅年麵前,低頭看著他懷中咬著手指吮吸的小小嬰孩,抬手摸了摸她頭頂稀疏的胎發,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顆用紅色絲線係著的明珠來,掛到了小兒的脖子上;那珠子周身透亮澄澈,好似一滴琥珀色的眼淚,包裹這中心那一點月華般的光亮。
散袖低聲解釋道“這是月魄珠,是廣寒宮裡那棵月桂樹上滴下的仙露凝結而成的,有驅邪避煞的用處。上一任妖仙宮中的侍人,皆以此為信物,這孩子我看著有緣,就當是見麵禮了。”也全當用來彌補心裡那為數不多的愧疚。
柳傅年捏起那顆珠子看了片刻,開心的說道“那我就代這孩子,多謝夫人賞賜。”
散袖擺擺手,示意不必道謝,整了整衣袖告辭道“好了,既然你這裡沒事,我也就不煩你了,這孩子,你好生養著吧,讓她多結善緣,我看她生的麵慈,說不定與修行有緣,你好生教養著吧,彆廢了好苗子。”說著便轉身欲走。
柳傅年跟在身後相送,邊走邊問道“夫人此去,可是去看青柳姐姐?”
“正是,既然來都來了,我也去看看這個故人……”
言罷,轉身出了門去,架起腳下彩雲,直往靜風山而去。
柳傅年站在門口,望著那天邊漸行漸遠的紅衣人影,內心一片悵然若失。
這次是見到了,那下次見麵,又要到什麼時候啊。或許他應該考慮考慮夫人的建議?努力修煉早日過了天劫好位列仙班?可是,他真的不喜歡天界那些個多如牛毛的規矩啊,真是兩相為難。
低頭與懷中的小孩兒勾著手指“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啊。”
小穆煙抬起小小的腦袋,望著麵前這個一臉愁苦的青年,突然嘟起小嘴,噗噗往他臉上噴了一臉口水。
柳傅年一臉愣怔的呆在當場,好一會兒才想起抬起袖子去擦拭,然後耳畔就想起了小娃娃咯咯咯的笑聲,那聲音聽起來歡樂無比,不隻是嘲笑更多些還是諷刺更多點兒。
聽的柳傅年很是無奈,真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自己撿回來的這個,還真成個祖宗了!!!
……
狐狸這邊如何無奈暫且不提,單說靜風山上。
自從隔壁那隻騷包的花狐狸走了之後,青柳的生活得到了難得的平靜,畢竟作為一個常年單身的空巢老人,在麵對鄰居那總是溫香軟玉鶯聲燕語一片的洞府的時候,是著實會受到刺激的。
如今愛吵鬨的走了,這片地界兒終於迎來了難得的平靜,這條懶蛇也終於過上了自己可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美好日子。
這不,眼看著頭頂的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她依舊還賴在自己陰涼的洞府裡,睡得昏昏沉沉。以至於有人進來了都沒有察覺,直到對方都已經給自己泡好了一壺茶,坐在石桌前好整以暇的喝了半晌之後,她才察覺周圍的異樣。
微微眯起眼向四周看去,待到目光觸及道桌旁那個背對她而坐的紅衣身影時,才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語氣不善的開口問道“是你?”
“嗬嗬嗬,青柳,咱們好久不見,你不想我嗎?”
青柳看著她,懶懶的起身整理了下散亂的衣衫,拿起床頭梳妝鏡前的一柄小木梳,邊梳理這一頭散亂的青絲,邊往桌邊走了過去。
待到走到那人麵前坐下之後,青柳語氣親切,滿臉含笑的說道“想你?你想讓我如何想你,想著如何殺了你嗎?”
她說著,臉頰慢慢向那人靠近,直到二人近在咫尺,彼此瞳孔中倒影出隻有對方的影響之後,青柳衝著那人陰狠的吐出了兩個字“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