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借個宿而已。”
“你們地痞流氓當自己是什麼人呐?借宿去彆的地方借!滾開!彆來我這!”那聲音頓了頓,“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是官府的人,也彆想進老娘的門!”
語氣極其惡劣,但我總覺得有點色厲內荏。薑渡看樣子也沒受過這等氣,抬腳就要踹開門,被遲隱一把止住。
“換一家。”
他還想再說什麼,遲隱一個眼神遞過去,他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能忍著一肚子氣敲下一家。
然而,整整十戶人家,不是無人回應,就是和之前的無理女子一樣的說辭,裡麵的聲音或強勢或軟弱,但我們怎麼說他們都不讓我們進門。
奇怪。太奇怪了。
且不說為何不讓我們借宿,單單從聲音上來聽,似乎都隻有女子?
我忽然聯想到之前破廟裡殞命的苦情女子。
我剛想開口說出我心中的疑問,就聽遠處好像也有人在拍打木門,且力度不小,可以說是砸門。
“去看看。”
遲隱立即下決定,我們跟著他的腳步一同前往。逐漸看清眼前景象後,我難以自抑地皺起眉頭。那三個人穿著鬆鬆垮垮的鎧甲,像是散兵,個個灰頭土臉,虎背熊腰,佝僂著身子,拿著手裡的武器耀武揚威,時不時還竄出幾句汙言穢語。
“小娘子,你要是再不開門,哥哥們可就直接把你家的門給卸了!”
“臭娘們兒彆不識好歹!大爺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還不快滾出來!”
“真是慣著你了,看你有點顏色給你幾分臉麵,你這小浪蹄子還蹬鼻子上臉!趕緊把門打開!”
這些個淫賤嘴臉,當真是惡心人不要命!
遲隱漫不經心地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手臂震力一揮,石頭便正中那為首官兵的嘴唇,下一秒那官兵就捂住嘴疼得嗷嗷大叫,前一刻還囂張狂妄的氣勢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身後那兩個散兵一見老大被打,一時間氣憤填膺,叫囂著要砍死我們。但看我們絲毫不懼的模樣又有些犯怵,隻能虛張聲勢地喊道“哪來的鼠輩!竟敢傷我們大哥!”
我冷眼看著,覺得同他們對話都是臟了自己的嘴。
兵頭子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我,朝我吐了一口血“敢打傷老子?你們這些小崽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對!姑娘你們彆信他們!他們根本就不是軍隊的在編士兵,他們是逃兵!是元軍的逃兵!”
屋子裡忽然響起聲色俱厲地指責,那位女子的聲音帶著顫抖懼意,但她仍然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們。
“兵者,自當為軍隊鞠躬儘瘁。逃兵,以軍法處置,就是梟首示眾。”遲隱的厭惡之情絲毫不加掩飾,低沉的嗓音帶著彆具一格的韻味。
“原來是逃兵啊,怪不得衣服也不好好穿,真是難看死了。”祁茹嫌惡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我說,你的關注點怎麼就和我們不一樣呢?”薑渡無奈地嫌棄她。
“小茹這叫神思敏捷,能觀察到許多我們觀察不到的地方。”許承晉跟著附和,笑得一臉痞樣。
蘭複婉的臉上依舊帶著笑,也打趣說“茹兒一定要找一位衣冠堂正的男子,否則將來每天都要嫌棄個不停。”
那三個逃兵看我們還在打趣笑鬨,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不由得怒意更甚,抄著大刀就提步向我們跑來。
我們幾乎同時在霎那間抽出自己的佩劍,清脆整齊的聲響竟還有些好聽。
結果他們見我們人多勢眾,神情淩厲,就不敢上前了,虛張聲勢地罵了幾句,調頭就要跑。
倏地,幾批細小的物什飛速而至!三個逃兵忽然不約而同地身子一震,目眥欲裂,膝蓋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倒地身亡,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