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是送的,還有撫恤金也都一應俱全,隻是我家鐵牛回不來了。”中年女人無奈的歎了口氣,眼中帶著很多傷感之色。
聞言,秦朗的心也很是低落,當年的生死可謂是一線之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命也就到此為止了,誰也沒有辦法。
“嫂子,我聽彆人說,周川的老爸出了點事?不知道能不能和我說一說?”秦朗縱然難以開口,卻也必須問出來,所以此刻直接了當的問。
與其猶猶豫豫,不知道從何開口,那就直接問,最為直白的問。
周川的媳婦聽了秦朗的問題之後,這才明白秦朗的來意,便是說道“已經是一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彆提了。”
“怎麼能不提?如果真是受了委屈,我一定不會讓叔叔受委屈,也不會讓周川在天之靈,活的不安生。”
“其實這件事,是因為我公公開了一家店鋪,但是上個月整個店鋪所在的一條街都要拆除重建。”
“我公公也沒打算要多少錢,隻要公平合適就好,但是那個開發商挺黑心的,一開始答應的好好的說每平給三萬的安置費。”
“但是等到店鋪一條街拆除之後,簽合同時候卻寫著三千一平。”
“秦朗你說,這換誰能受得了?我公公的脾氣也是那麼暴躁,和我家鐵牛活著時候一模一樣,就直接鬨大了將這件事。”
“一開始那個開發商想要私了,他也知道我家是烈士家屬,怕將事情鬨大了對他生意有影響,可是我公公不同意。”
“最後那個開發商徹底發火了,指使手下保鏢將我公公打傷了。”
“一個月的時間,我公公一直在家裡躺著,卻嘴裡念叨著沒天理,總之很不滿。”
周川媳婦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沒有什麼遺落之處,也沒有添油加醋的為自己鳴不平。
周川媳婦在心裡麵想著,也就不可能把這件事添油加醋的說,秦朗肯定會了解的清清楚楚。
秦朗和蘇傾慕一直默默的將這件事聽完,然後秦朗的臉色一點點的陰沉下去。
“傾慕,難道每一個商人,心裡都隻有利益,沒有人情嗎?”秦朗轉身,問著蘇傾慕。
蘇傾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的確基本都是如此,縱然有一些好的商人做什麼慈善,卻也是為了人脈和地位,都是有目的的。
古人為什麼壓抑著商人的發展,就是看出來商人的有利可圖的這種想法很危險。
他們有些時候為了金錢與利益,真的可以出賣一切,更彆說什麼人情味和良心。
蘇傾慕的不回答沉默,讓秦朗也隻能搖頭苦笑,他又豈能不知道商人的樣子,他接觸了太多的商人了,幾乎都是一個樣子,有錢你就是大爺,沒錢你滾遠點。
“嫂子放心,必須出了這口惡氣!”
“你把那個開發商名字告訴我!”
“還有最好把這件事整理材料,我有用。”秦朗對著周川的媳婦說道,心裡麵已經有所決定。
周川的媳婦聽著秦朗的話之後,立馬就從茶幾下麵拿出幾張紙來,遞給秦朗。
“這就是整理的材料,我公公早就不知道整理多少份了,還有開發商那個合同的複印件,但是沒有用,可謂是上塑無門啊。”
“叔叔在哪?”秦朗問著周川媳婦,後者回答道“公公和婆婆都回鄉下去了,等公公傷勢好了,估計還會鬨。”
“用不了那麼久,不出明天晚上,就會有結果。”秦朗搖了搖頭,既然自己出手,絕對不可能將這件事拖延到那個時候。
“嫂子,這是我未婚妻蘇傾慕,今天也是帶她來看一看你們。”
“現在沒什麼事,我們就走了,我還要去楊冰家裡看一看。”秦朗對著周川媳婦說道。
楊冰是另外一個犧牲的袍澤兄弟,而他的家人也在通州。
“楊冰的家人都搬走了,搬到東江了。”周川的媳婦愣然回答著,詫異秦朗怎麼不知道。
秦朗聽到楊冰的家人竟然去了東江市,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可見自己到底有多疏忽這方麵,便直接給了自己一嘴巴。
啪嚓一聲,嚇壞了周川媳婦,也嚇了蘇傾慕一跳。
“這一切原因都是我的錯,是我疏忽啊。”秦朗真是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兄弟,竟然讓犧牲的兄弟家人過的如此憋屈,自己卻不知道,自然該打。
“行了秦朗,你也彆自責了,你能管我們一時,還能管一輩子嗎?”
“大家都這麼過來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我們有委屈可以找你,其他普通老百姓有委屈找誰去?”
周川媳婦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了一句極為現實的話。
秦朗聽了也很是無奈,周川家人還可以有自己出頭,可是那麼多老百姓的委屈,向誰訴苦?
“留下來吃飯吧,你不是喜歡吃嫂子做的蒸蛋嗎?今天給你做一份。”
“吃完了飯,還有一件事求你。”周川媳婦說到這裡,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