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麵對著這深海巨獸,身旁哪還有隊友能挺身為他獻祭。
‘珀爾修斯,我詛咒你。我以我的生命獻祭,我詛咒你托爾修斯,你將永墮黑暗’
那名與自己一起獵殺美杜莎的傭兵小隊長,那個年老的雇傭兵,似乎是叫做安提克勒斯吧
被安德洛墨達的美貌與濕身誘惑遮蓋住的懦弱、膽怯在這一刻顯露無遺,這世間哪有什麼天生的王者,無非是一個偶爾靠著幸運屬性獲得一次成功的普通人的自嗨,僅此而已。
在又一次的險境中,神王的後裔、半神的血脈等等等等,這些被珀爾修斯拿來標榜自己不同於凡人的一塊塊遮羞布被扯的粉碎。
岸邊,緊摟著妻子的國王後悔了,女兒,那是她的女兒,從懷抱中的小小一團到呀呀學語,再到如今的亭亭玉立,如此美麗且優秀的女兒,就要消泯於這世間,他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人死死攥住,痛,鑽心的痛楚由心口彌漫全身。
眾神啊!
為什麼?
為什麼?
明明僅僅隻是自己妻子酒後的一句口不擇言,為什麼卻要奪走自己女兒的性命啊!
眾人思緒起伏間,巨大的深淵巨口已經朝著岸邊的礁石處蓋下,那巨口中一圈圈排列的密密麻麻環繞交錯的牙齒
“打開你的箭袋,美杜莎的頭顱可以幫你。”
清脆的女生突兀響徹在珀爾修斯的腦海,擁有魔力的嗓音刹那間便將已經慌亂到哭宙斯的珀爾修斯斥的回神。
“噅~兒~兒~”
天馬嘶鳴聲起,黑色綢緞般的毛發瞬閃間劃出一道黑色的閃電,一直遊曳在不遠處的半空的它似乎被人召喚,猛的疾衝而下,掃過礁石間一口叼住了珀爾修斯後背的衣服。
‘吞天食地’的提豐再次頓住,烏溜溜的黑眼睛上的眼角處映出飛走的天馬,以及其口中叼著的,那膽敢冒犯自己的螻蟻。
“o~h~”
怒吼
又是一聲巨大的怒吼,比沼氣還要惡臭萬倍的狂風衝擊,被綁附在礁石上的安德洛墨達刹那間身上那被海水浸濕的亞麻長衫便發出了即將扯開時的裂帛之聲,甚至她胸前的弧度在這一刻都被狂風撞擊的扁平了下去。
“拿出來,拿出來,快把美杜莎的頭顱拿出來。”
吊在半空中的珀爾修斯慌亂間急急伸手探人箭袋。
“啊!”
嘹亮的慘叫聲猛的響起,滿頭大汗的珀爾修斯那條伸入箭袋的手臂顫抖不止。
這不知材質的箭袋,本就是阿波羅過去裝帶箭矢的容器,而阿波羅所用箭矢又是其以神力凝結的光箭,如今被珀爾修斯拿著的說是贈予,其實不過是阿波羅早已棄用的空箭袋而已,雖說是棄用,可長期裝載著阿波羅箭矢,它的內部早就不可避免的沾染了無數光的能量。
此時,借著那箭袋打開後透出光亮可見,其內部,一條條拇指粗細的玄色蛇發獠牙彈出,正一下下的狠狠刺入珀爾修斯的手臂,帶起的鮮血更是在刹那間浸紅了他抓著無數蛇發的手掌。
“堅持住,快將美杜莎的頭對向提豐的眼睛。”
“快!快!快!”
耳邊清脆的交代聲毫無乾擾的在帕爾修斯的腦海回蕩,無措中的他如提線木偶般乖乖從那箭袋中掏出了美杜莎被跺下的頭顱。
霎時間,沒有了箭袋內光芒的照射、壓製,兩道灰色的光線從美杜莎死不瞑目的雙眼中射出。筆直的兩道光柱掃射,美杜莎臨死時所積蓄的力量蓬勃而出,
轉身,揚起觸手。提豐的反擊還未來及奏效,黑漆漆的眼睛便避無可避的對上了那兩道射線
“轟隆隆!”
浪花翻湧,依舊混亂的大海亦如亙古以來那般不受乾擾的繼續衝擊著天下。
“喀啦啦~”
岩石的碎裂聲由輕微逐漸變得巨大,緊接著,緊接著,‘轟隆’間一塊塊巨大的石塊承受不住大海的撞擊,以及地心引力的牽引
岸邊。
離海不遠的埃塞俄比亞城牆上,在不正經的海風調戲下,全身籠在黑袍內的身影顯出凹凸有質的正麵,遮住腦袋,長處額前的兜帽覆蓋下,略顯瘦削的瑩白下巴微轉,看向了西北方。
“來吧,來吧。”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