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瀛淡淡的說道“好。”
楊語嫣隻好冷冷一笑說道“你去找雨蝶宮的碧雲,她知道解藥在哪裡。”
蘇瀛給田安打了個手勢,田安拱了拱手,退了下去。不多時,幾個侍衛壓著碧雲過來,她撲通一聲跪下。
“王上,娘娘……”她的聲音顫抖,看著楊語嫣的眼神帶著恐懼。
楊語嫣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鬼魅,她盯著碧雲說道“解藥帶來了麼?”
碧雲看到她的樣子,渾身一哆嗦,收到她警告的眼神,連忙低垂著頭,聲音瑟瑟的說道“奴婢,帶來了……”
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錦盒,裡麵有幾顆藥丸,她遞給蘇瀛。蘇瀛放在手裡把玩著,卻並沒有說話。
楊語嫣抬頭打量他,卻沒有看到他的一雙眸子古井無波,麵無表情。就這樣保持了很久,終於溾鴻落在他的跟前,上前低語了幾句,蘇瀛的眼睛才動了動。
他對溾鴻示意了一下,溾鴻猶豫了一下,走到楊語嫣麵前,說道“得罪了!”便一把捏開她的嘴,將一顆藥扔了進去。
楊語嫣沒有力氣抵抗,又因為溾鴻突然拍了她的後背,她一吃痛,竟將那藥丸吞了下去。
溾鴻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便嗖的一聲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而楊語嫣睜大眼睛,驚恐的問道“你給我吃了什麼?你給我吃了什麼!”
蘇瀛淡淡的說道“不用緊張,不過是一顆離殤草而已。”
離殤草!
楊語嫣聽到他的話,拚命的想要將口中的藥吐出來,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沒有用的,離殤草入口即化,此時恐怕早已吸了她不少血液。
“不……”她兩眼空洞,“蘇瀛,你說過你會放了我!你居然騙我!”
“我沒有騙你。”蘇瀛淡淡的說著,我說話算數。
不消片刻,整個暗室都是楊語嫣的哀嚎,她臉色呈死灰色,手抓著胸口,一副痛苦的樣子,說話也變得沒有力氣“不,不……快給我解藥!”
蘇瀛見離殤草的藥性差不多了,便說道“解藥,就在我手裡,我這就給你!”
說完,向前走了一步,將手中的藥丸拿出一顆,伸向楊語嫣,而她卻使出渾身解數,將這所謂的解藥拍在地上,“不,不……不要……”
蘇瀛的臉,立刻變得鐵青,拿著錦盒的手,也將這錦盒攥的卡卡作響,他就知道,她怎麼可能乖乖將解藥給她。
楊語嫣好似察覺到了什麼,渾身顫抖,原來蘇瀛早就知道了她的陰謀,是,她真的是太恨常清歡了!
恨到她承受了三十六刑具,心中更加不滿,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她便要這麼命苦,受這七十二刑具,而常清歡,無需做任何努力,便可以得到一切。
憑什麼,憑什麼!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要讓她死,讓生不如死!她早早的便對碧雲說了,這解藥有兩份,若是出了事情,她便讓蘇瀛去取,若是真的解藥,她便親自去取。
所以,碧雲送來的這一份,是假的。雖然這解藥可以讓離殤草的藥性一時間抑製,好上個十天半個月,可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卻會毀了人的容顏,讓服用者看起來如同一副乾屍一般可怖!
可是現在,蘇瀛竟然讓她吃下,不,她不要!她捂著心口後退,眼裡都是驚懼,她搖著頭,卻沒有發現蘇瀛那想要親手殺了她的表情。
事到如今,她竟還是不知悔改,一心想要害清歡,若不是他心中早有防範,那清歡豈不是又要痛苦幾分。
楊語嫣真的知道錯了,她鬥不過蘇瀛,他心機沉重,做事謹慎,如果那夜不是因為祝福事情將蘇瀛牽製,恐怕她對清歡下毒,早就被他察覺。可如今,她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她隻有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才有機會找常清歡報仇!
這一切,都是那個賤人造成的!她一定要,一定要親手殺了她!要她也嘗嘗她所遭遇的一切!讓她也生不如死!
她妥協了,是為了自己活命,蘇瀛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離殤草,現在她也中了毒。她還不能死,隻能將解藥供出來。
隻是還不等蘇瀛派人去取藥,猄鞚便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他的肩膀被人用飛鏢射中,鮮血流下來,“王上,龍躍宮被人偷襲,宮中暗衛抵擋不住,常貴人她……貴人她被人帶走了!”
“什麼!”蘇瀛額頭突然青筋暴起,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暴怒,隻是他還有一絲絲理智,“命人去雨蝶宮取藥,剩下的人,隨我去龍躍宮!”
“是!”眾人臉上也都是緊張的表情。
溾鴻給猄鞚封了穴位,血液暫時流通不了,他神色緊張,問道“有沒有看清是誰?”
猄鞚自知自己的功力在鬼兵司不算上乘,可他也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有被人打敗的一天,他紅著眼睛,說道“來人全是黑衣,訓練有素,對王宮也是極為熟悉,龍躍宮暗衛的位置全都暴露了出來。”
“什麼!”溾鴻這才知道事情大條了,於是撇下猄鞚,便飛身離去。
剛到龍躍宮的蘇瀛臉上也是凝重一片,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龍躍宮會這般慘烈,橫七豎八的屍體,讓他的眉心突突直跳。
到底是誰,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居然能對他這龍躍宮的暗衛這般熟悉!寢殿內的龍塌上,空無一人,那讓蘇瀛魂牽夢縈的身影消失不見,讓他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一般!
“立刻召集王城中的侍衛,封鎖各個出口,務必將人給我找出來!”蘇瀛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聽了為之一顫。
管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車上躺著一個少女,女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娃娃,安安靜靜。
馬車奔跑的速度,讓女子上下顛簸,可是即便如此大的動靜,仍然沒有將女子震醒。守在她旁邊的紅衣女子,一臉擔憂,時不時的為她把脈。
突然馬車驟停,紅衣女子一個趔趄跪在地上,還好她及時穩住了平躺的女子,才使她沒有掉下來。
“什麼人!”馬車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奉王上之名,出城有急事!”門外一個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說著還掏出了什麼,侍衛一見,連忙跪拜,說道“快開城門!”
不多時,是城門打開的聲音,馬車又如一陣疾風般離去。城門恢複了安靜。
隻是一刻鐘之後,又有人駕馬疾馳,還沒有跑到城門,便聽到聲音傳來“奉王上之命,封鎖各路城門,任何人不得踏出半步!”
守衛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大冷天的,這是怎麼了?
出了王城的馬車,一路向北,從不停息。終於在天將泛白時,馬車拐如了一個小鎮,鎮子上人煙稀少,還未有人醒來。
馬車七拐八拐,終於在一處院落停下,那車夫身影修長,撩開車簾,便將那躺著的女子抱起來。二話不說便到了院子。
明明是一處很平常的院落,裡麵竟是有千百人。男子將受傷的女子抱在床上,轉頭看向紅衣女子,說道“有勞姑娘了!”
紅衣女子粲然一笑,當即說道“公子不必多禮。”那紅色的身影輕車熟路,把脈紮針,那手法,不是竹曉是誰?
再看那修長如竹的身姿,正是北青侯梵長歌!
要說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這可有的話說了。
話說,先前梵長歌想要將清歡從南越救出去,卻被蘇瀛發現,又被清歡的癡情所傷,便從此一蹶不振,做什麼事情都沒了精神。
可是就在三日前,他收到了白足的信,那白足可是神鳥,除了清歡便再也沒有第二人能支使!當然,它也是通曉人性的,若是清歡有危險,它便也會察覺。
這信自然不是白足寫的,而是清歡的丫頭馨兒送的,信上說清歡中了毒,三日後,沒有解藥便會死去。
這怎麼能不讓他擔心,於是將侯府的所有暗衛調集起來,準備給清歡找解藥。恰巧在這時,不知道哪個暗衛說了一句“風家老爺子終年遊曆,喜好收集稀少的東西,不如去他那裡問問。”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他,風家老爺子,不就是清歡的外祖父,老人雖然移居世外桃源,可是自己的外孫女不會不管吧!果然,這一問,還真有離殤草的解藥,正是一條小紅魚。那小紅魚周身通紅。以離殤草為食,隻要有鮮血便可以永遠活著。
得了這小紅魚,他便快馬加鞭,終於在第二日上午到了南越,可是問題又來了,他對王宮不熟悉,又對蘇瀛不了解。萬一這毒是蘇瀛下的呢!
於是他苦苦思索,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要怎麼救清歡。
要麼怎麼說,人生如戲。就在這時,他陰差陽錯的認識了竹曉。竹曉被紀還靈氣的離家出走,半路遇上了梵長歌。
得知他要進宮救清歡,本就是好事一件,正好她也要救清歡,隻是她真是不想見到紀還靈那個豬頭,所以便了王宮的地形圖,暗衛的位置。
當然,這個並不是她的傑作,這地形圖還是清歡給紀還靈畫的,為了報複紀還靈,竹曉才偷了這地形圖。
而這暗衛的位置,是後來在寧州賑災時,紀還靈央求清歡畫上去的,沒想到還陰差陽錯的讓清歡自己救了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