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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夢酒館(2 / 2)

這是我家我出生在一個不算很富裕的家庭,但因為爸爸以前做了一些小生意攢下一些錢生活還過得去,我們和姥姥姥爺一起生活在這個老樓裡。

我媽是個風風火火的女人,脾氣很急說話聲音很大,一言不合就開罵的那種,她還總說我就這脾氣,改不了,你們有招想去,沒招死去。給我和老爸氣的跳腳,她就像沒事人一樣抖著腳嗑著瓜子,真能把人氣吐血。

但我媽很顧家,也很愛我們,偶爾小打小鬨也能增進感情,我媽她好像對撒嬌有什麼誤解,她總說自己這不是作,是在撒嬌呢。我們隻能無奈的忍受她的專屬撒嬌方式。

我爸呀一言難儘,平時幾乎不怎麼說話,話很少,他要是說話了不是好事,就是壞事。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喝起酒來就像個惡魔,愛撒酒瘋兒,還愛翻舊賬。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他都能給你翻出來理論一番,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個專門記仇的小本本。

他從小就和爺爺學習武術,仗著自己有點武功基礎打架鬥毆樣樣精通,沒人敢惹。

我爸身材超好,八塊結實的腹肌,緊實的胸肌,上身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倒三角形,

那時候我還小,剛上小學,沒事就跑到我爸身上當蹦蹦床跳來跳去,他也隨我胡鬨。

但是我也很怕他,我爸屬於激動派的,隻要一激動就不管不顧。

平時沒什麼事就罷了,一有點事就上頭。

女老板望向寂靜漆黑的街道,悶了口酒,繼續緩緩說到。

有一次我沒寫完作業被老師打電話告狀,那老師還添油加醋了一番,說起來也怪生氣的,我平時表現好的時候怎麼不打電話表揚呢,犯點小錯就給家裡打電話。

那次可把他氣昏了頭,大概被老師說的沒麵子了吧,掛了電話就把我拎起來往窗戶走去,開了窗就要把我丟下去,把我嚇的差點直接斷氣,6樓啊,我現在還記得那種恐懼。就在我半個身子都被丟到窗外去的時候,我的叫聲引來了姥姥,姥姥把我拽回來了。

我爸還不甘心可是又不敢和姥姥強,因為爸媽一結婚就住在姥姥家了,不是我爸家窮,沒房子,而是我爸家住在農村,我媽是在城市長大的孩子住不慣農村,就把我爸帶到姥姥家住了。

我被救回來以後啊,哭的啊,像斷了魂一樣,一個星期沒敢和我爸說話也不敢對視,好怕他又瞪眼睛。

那時候是真怕他,總害怕做錯事,乾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又要挨揍。

丘白聽到這忍不住說了句“感同身受啊,我也是,小時候就怕我爸,雞毛撣子不知打斷多少根了,你還比我強點呢,我那時可是男女混合雙打,我爸打我,我媽不但不攔著,還跟著我爸一起揍我,真是太難了。”

女老板輕聲笑了一下,點起一根煙繼續說到。

小時候好奇心強,總打聽一些有的沒的,比如我怎麼出生的呀,我就不信你不好奇,我可是太好奇了,總纏著我媽問東問西的。

媽說生我的時候非常讓人省心,明明預產期馬上就要到了肚子也不見大,就像貪嘴吃胖了小肚腩,冬天穿件寬鬆點的大衣都沒人能看出來懷了孕,孕期反應也不怎麼大,該蹦躂還蹦噠。

懷我的時候我爸剛好那一年有工作在外地忙的要命,也沒時間趕回來照顧我媽,自己挺著挺著就要生了,生我那天肚子疼的揪心就和姥姥去了醫院,醫生說啥也不相信我媽要生了,我媽一看這也不行啊,就賴著不走,醫生沒招了就很不情願的讓我媽躺進了待產室的床。

我爸聞訊連夜從外地趕回來了,一身的雪,剛進門我媽都沒讓我爸說話,開口就是“我想吃鴨梨!你趕緊去給我買來”爸不敢耽擱趕緊去買梨,梨剛買來洗都沒來得及洗就被我媽搶了去,直接就一口,啃到第三口的時候就疼的不行大叫著要生了。

醫生還不信,肚子那麼小點,生什麼生啊,直到嬰兒腦袋都出來了醫生才信了,下巴都要嚇掉了,這事也沒見過啊。醫生也真是的,怎麼那麼強呢,人都來了,你倒帶著去檢查一下啊。

我媽到現在還跟我說呢“老娘我當初吃著梨呢梨還沒吃完你就生出來了,你可真是好樣的,沒讓我遭太大的罪。”

後來又聽姥姥說,剛出生的時候我媽看了我一眼就再也不想看了,一臉嫌棄,估計心想這是個什麼東西老娘能生出來這麼醜的玩意嗎?在懷疑人生當中睡著了。

聽說確實醜,一額頭的胎毛還是黑色的,簡直就是個猴子。我爸倒是一夜沒睡抱著我東瞅西瞅一會晃晃,一會親親,一會摸摸小臉,還和姥姥一臉驕傲的說“我姑娘以後長大了絕對大美人,多好看啊。”這話姥姥當時是不信的,隨口含糊了過去。

估計心裡正在想一會怎麼安慰我媽呢吧。

剛出生時真是媽媽不愛,姥姥不疼,還好老爸機智。

出了月子把我抱到爺爺奶奶家各路親戚全來圍觀,一個個都皺著眉頭小聲嘀咕“這孩子太醜了”這話被我爸聽去了可了得,把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全都趕了出去,回頭氣鼓鼓的和媽說“我孩子他們瞎說八道什麼玩意,顯著他們了?你看著吧!以後我女兒一定是最好看的!”果然啊,小女不材,慢慢長大了,也長開了,終於像個孩子樣了,也好看了,肥嘟嘟的小臉雖然嬰兒肥但也不難看出是個標準的瓜子臉,還粉撲撲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瞳孔漆黑,皮膚白嫩的像塊牛奶布丁,小嘴不丁點粘著偷吃西瓜時留下的汁水,頭發天生自然卷還十分濃密烏黑。真是要多可愛又多可愛。大人見到了,都想去捏捏我的肥臉。

說到這女老板捂著臉笑出了聲,隨後托著腮幫子俏皮的衝丘白挑了一下眉。

丘白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女老板,確實,長大也沒長殘,還是往美好的方向發展,現在濃密烏黑的頭發已經及腰了,圓溜溜的大眼睛褪去了青澀漆黑的瞳孔裡多了些許神秘,不醉酒時真是十足的大美人,醉酒時另說。

“我人生的第一個陰影就是,爸媽的離開。”

女老板看著丘白的眼睛,認真的說到。

神色傷感的講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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